向来直呼全名的飞羽第一次用尊称称呼薛奇勋,薛奇勋笑了笑 , 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飞羽满意的点点头 , 说道:“嗯 , 那么现在我们就静待时机。”
“好。”
薛奇勋应了一声之后 , 便摘掉了耳机 , 开始闭目养神。
唇角满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满满的 , 洋溢而出。
终于……要逃出这个监狱了。
去找他最心爱的女人。
薛奇勋终于忍不住满心的欢喜,肩膀抖动 , 笑了出来。
从低低的笑,最终发展成疯狂的大笑。
单人牢房中回荡着薛奇勋疯狂的笑声 , 充满魔性。
牢房的隔音并不好 , 在薛奇勋隔壁的飞羽自然听见薛奇勋疯狂的笑声,他自己也不由的轻笑一声。
低声自言自语一句:“真是个疯子。”
为了个女人,变成个疯子。
飞羽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直到隔壁的薛奇勋不再笑了,他缓缓睁开双眼,随后拿出话麦,轻声说了一句:“怎么了,罗雨熙。”
罗雨熙有些疲累的声线缓缓从耳机之中传来,“现在薛奇勋怎么样了。”
飞羽挑挑眉 , 答非所问道:“你怎么老是关心那个薛奇勋,怎么不关心下我啊 , 我刚刚就被个混蛋狱警踹了一脚。”
他原本想跟罗雨熙好好开上一场玩笑 , 但是罗雨熙没有心情 , 她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 疲倦的说道:“别闹了 , 告诉我薛奇勋现在怎么样了。”
飞羽撇撇嘴 , 淡淡说道:“我跟薛奇勋已经取得联系了,正商量怎么逃出监狱。”
罗雨熙面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 , “嗯,尽快将他带出来。”
飞羽懒懒打了个呵欠 , “罗小姐 , 这个监狱可是出了名的难逃,你好歹给我一些时间准备。”
罗雨熙也懒得跟他啰嗦了,淡淡说了一句:“尽快吧,我的耐心快要用完了,就这样,我还有事,挂了。”
飞羽楞了一下,摇头叹息。
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那么没耐心,真是的 , 简直无奈死了。
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不可能鲁莽行动。
到时候只会破坏招牌而已。
***
罗雨熙挂断电话后 , 重新躺回床上 , 她娇美的脸蛋上有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 手中拿着体温计 , 结果显示:38。9
看样子已经发烧了。
罗雨熙自嘲的笑了笑 , 没想到一向没有什么大病小病的身子 , 竟然因为在昨天淋了一小会雨,第二天就发烧了。
而且还是高烧。
罗雨熙吐了口浑浊的气 , 全身软弱无力,连手臂都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
原来发烧是那么的难受 , 她跟江天暮在一起的时候 , 江天暮有次也是不小心发烧了,当时她还嘲笑他只是生个病就不行了。
现在回想起来,要是江天暮在她眼前的话,罗雨熙就会笑着对他说,看吧,因为嘲笑了他就招报应了。
但是,估计是没可能再遇见了。
罗雨熙双眼缓缓闭上,而后又睁开,大脑昏昏沉沉 , 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她拿起手机,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拨出了谁的电话号码 , 那边嘟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发烧了……”
她听不清电话那头那人说的话 , 等到她仔细去听得时候 , 那人已经挂了电话。
她的双眼很模糊 , 神智现在有些不清晰 , 呼气吸气之间的温度都是炽热的。
罗雨熙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 没想到她身体竟然连小小病毒都抵挡不了,真是讽刺 , 要是被组织里面的人看见,定是会狠狠嘲讽她一番。
她眼前的视线因为正在生病的原因有些模糊 , 也不知道到底打给了谁。
不过她才说不过几句就挂了电话 , 估计也是无关紧要的人吧。
罗雨熙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随后钻进暖和的被窝,一脸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她以前没有生过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治疗。
不过她的身体底子向来很好,应该很快就会自己痊愈的吧。
罗雨熙微微眯起平日荡漾着妩媚光芒的双眼,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抬起手望了望腕上的手表,在心中计算了一会时间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 昏昏沉沉,浑身都发着热 , 很是难受 , 让她浑身骨头好像散架了 , 就算躺在床上没动都会疼的难受。
在梦中 , 她紧紧皱着眉 , 似乎在做一个噩梦。
她发现自己身处荒凉的地方 , 没有花没有草更没有一切生命体。灰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她脚底下是黄色的泥土。
在这个空间 , 她没有感觉到一丝清凉,反而更加炎热。
她也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 就是一直傻傻的站在原地 , 等她热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忽然之间,一阵清凉的风扑面而来,把热气全部吹散了。
罗雨熙终于感觉不到一丝难受了,身子还很清凉。
原本浑身因为出汗的原因有些黏糊糊的身子,也因为这样莫名吹过来的清凉微风瞬间变得凉爽。
罗雨熙紧闭的双眸微微颤了几下,长长卷翘的睫毛也抖了抖,忽然睁开眼,之前焦距有些涣散的双眸因为身体的清爽 , 恢复了几分神智。
她发现自己在梦中所发生的事都是真的,因为出汗而难受的身子确实被人用毛巾细心的擦拭了一遍 , 还很贴心的给她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罗雨熙掀开被子 , 看了看身上干净的睡衣 , 又抬起头望了眼落地窗外 , 发现外面已经日落西山。
原本蔚蓝色有些透彻的天空已经洋洋洒洒铺满了繁星 , 夜空也悄然的降临到人间 , 如渔民用力撒开手中的渔网将天空全部笼罩起来。
她所在的房间一片黑暗,并没有开灯 , 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眯眼半晌,终于有些勉强的分得清房间摆设的轮廓 , 她白皙的纤手掀开被子 , 白嫩的双足缓缓落下,触到地面,站起身子来。
她看到自己房间的那道门微微开启一条缝隙,外面的灯光从缝隙之间缓缓洒落进来,她双眸中荡漾起一丝危险的意味。
她在刀口边缘行走了那么久,就算因为给林清浅做事享受了不少清静日子,但是一些警惕意识还是有的,不可能因为一时的安逸而忘却自己本来的身份。
她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刀锋十分锋利 , 但刀身上面却伤痕累累,看起来已经使用了有一些年头了。
但是就算使用了那么久 , 刀锋依旧锋利非常 , 跟罗雨熙平时保养脱不了干系。
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洋洋洒洒透落下来的月光撒在刀身上 , 闪着冷冽的光芒 , 如一双冷酷残忍的眼眸。
一双杀人的眼眸。
罗雨熙平日带笑的眸子开始沉淀了暗色的色彩 , 层层叠叠的覆在眸底 , 闪烁着如金属感般冷冽的光芒。
她手中握着陪伴自己战斗多年的匕首,双足微微踮起 , 尽量将气息变得轻缓,随后一步步走到房间门前 , 缓缓打开 , 一大片白色灯光洒在她眼前,她眯起了双眸。
适应了灯光的照射,她才慢慢的挪步来到了客厅,发现沙发上放着一件米色风衣,但这件风衣并不是她的,还是一件女式风衣。
也就是说,擅自闯到她家里来的是一名女性。
罗雨熙的唇角微微勾起有趣的弧度,她倒要看看擅自闯到她家的女人是谁,竟然那么胆大。
她听见从厨房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 立即警惕起来,手中握着的匕首 , 做起迎战的姿势。
轻声的来到了厨房 , 她微微探出半个身体 , 往里看了看 , 看到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在厨房里忙活着。
她正在煮白粥 , 动作并不是很熟练 , 单单从她手指上的细细刀痕就看得出来,可想而知那个女人为了简单的白粥弄得自己一手都是伤。
罗雨熙看着在厨房忙活的身影 , 有些愣住了,她很熟悉这个身影 , 因为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身后注视着这个高傲的身影。
等到那个身影漫不经心的转过了身 , 露出一张秀美的脸庞,脸上的表情满是不知所措,因为她从小到大无论家务还是做饭都是由佣人去做的。
罗雨熙看着让她熟悉万分的脸庞,原本紧紧握在手中的匕首就这样因为一丝的愣神而松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一下子惊动了在厨房里忙活的林清浅。
林清浅听见一声清脆的咣当声,错愕的抬起了头,便看见傻傻站在厨房门口的罗雨熙,她柔顺的长卷发因为睡觉的原因现在变得有些乱糟糟的,平日玩世不恭的她在林清浅眼中看来反而有些呆萌。
林清浅穿着黑色格子围裙 , 见罗雨熙傻傻的站在厨房门口,沾满水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她看着罗雨熙有些呆愣的脸庞 , 快步走了过来 , 一只纤白的手抬起来 , 覆到罗雨熙的额头上 , 想看看她额头上的温度还烫不烫。
林清浅嘴里骂道:“一个病人不懂得好好休息 , 干嘛走出来?我平时见你身体挺健康的 , 怎么说发烧就发烧?要是你没打电话给我,估计你都快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