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十六阶

　　陈家女主人的书房，是陈家真正的禁地 , 即使最受宠爱的陈锋 , 也从来没有得到过进入这个书房的许可 , 而且就算陈远古自己，也只有在每年的七月十五的时候 , 才会去陈家女主人 , 他永远且唯一的老婆，曾经用过的单独的书房里 , 孤单且安静的呆上一天一夜。
　　而在陈家女主人活着的时候 , 就连陈远古这个家里的男主人 , 也没有资格进入陈家女主人的书房 , 而陈锋，更是从来没有进入过。
　　陈锋母亲的书房，在陈家的深宅之中，还是最深的地方。陈家没有多余的宗族偏房，陈远古只有一个弟弟，还远在他国，陈远古的父亲，陈家的老东家，则是住在陈家的祖宅 , 离汉阳城三百多里外的一个小镇上。陈家偌大的院子，除了必要的佣人 , 家丁 , 长工所住的地方 , 还有一些库房之外，就是陈家的主院和左边的偏院。陈远古和陈锋就住在主院里 , 左边偏院自从陈家女主人死后 , 就再也没有人住过，连进去打扫的人都不曾有过。
　　陈远古带着陈锋 , 来到了左边偏院 , 一个单独的院子 , 一个单独的大门 , 门上的油漆斑驳，一个大锁却是极新，陈远古从腰间拿出一把钥匙，插进锁里，“咔哒”一声，门锁打开。
　　门被推开的时候，没有声音，然后一个古朴，但又十分精致的院子就出现在陈锋的面前。青色的地砖 , 上面刻画着古老的花纹，几棵槐树在一旁 , 茂密翠绿 , 遮盖着大片的绿荫 , 院子中央却是一口井，井的两旁的两口大缸 , 大缸旁边是四只木桶 , 木桶旁边，是八个花盆。
　　每个花盆里都种着一株陈锋从来没有见过的花草。
　　整个院子 , 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 , 干净 , 非常的感觉 , 哪怕已经离上一个七月十五过去了大半年，陈远古都没有再来这个院子管过，但依旧是刚刚被人悉心照顾过一般，让陈锋心中都生出一种错觉，他的母亲还住在这里。
　　“父亲，这里好干净！”
　　陈锋想问的是，这里这么干净，莫非母亲还住在这里么！可是这句话他终究没有问出来，毕竟，如果母亲真的住在这里 , 又怎能不与陈锋相见。
　　“这是你母亲生前布下的无尘无垢长青阵法，以这口井为针眼 , 自动吸收周围的天地灵气 , 来推动整个阵法的运转 , 保证整个院子，前后两进 , 里里外外都没有一点灰尘 , 包括这院子里的树木花草，都不用费心照料。”
　　陈远古为陈锋解释着 , 陈锋听到“生前”二字 , 终于还是死了心 , 看着眼前的阵法 , 以及院子一旁的一些花花草草，想起自己母亲那美丽而温柔的容颜，不禁有些感伤。
　　“你母亲为你留的东西在里面，第二进的书房里。”
　　陈远古带着陈锋，又走进了第二进院子，推开了在幽静角落里的那一扇门。
　　一架书籍整齐的摆放着，几幅书画挂在墙上，书画的旁边，还有一些小巧的兵器 , 搭配在一起，倒是有一种非常搭调的感觉。一张干净的书桌 , 镇纸 , 砚台 , 笔架，还有一本打开的书 , 书上的内容不过是如何养心 , 静气，倒是没有什么特别。
　　“这就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东西。”
　　陈远古从书房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 乃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玉佩 , 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 , 陈锋接在手里 , 却是能感受到玉佩之上若有若无的法力波动，仔细看去，白色玉佩之上，刻着一行不仔细看都无法看见的小字：三十六阶，雪国，宁恋歌。
　　“这是什么？”
　　陈锋接过玉佩，看到上面的小字，除了知道“宁恋歌”是自己母亲的名讳之外，另两个词语的意思 , 却是不知作何解释。
　　“这是你母亲在成为雪国圣地的弟子之后，雪国圣地发的腰牌 , 雪国圣地在很远的地方 , 那里有很高的一座山 , 名字就叫雪国，据说那座山可以通天 , 谁能走到最高的山顶之上 , 谁就能成为神，掌握自己的命运。据你母亲所说 , 雪国之上有一条雪国通天道 , 一共一百零八层阶梯 , 只有踏上三分之一的阶梯 , 也就是三十六阶，就可以成为雪国圣地的弟子，你的母亲，就是在我遇见她的前一年，踏上了三十六阶，成了雪国圣地的弟子。”
　　陈远古语气轻而温柔。
　　“雪国？通天？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感觉，但就是不知道，到底在哪里听说过。”
　　陈锋听到陈远古所说的内容 , 心有所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 到底是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也许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 , 对雪国圣地有着一些感知 , 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 , 能有一天你也能踏上雪国的三十六层台阶 , 成为雪国的弟子。”
　　陈远古拍拍陈锋的肩膀，带着他最爱的女人遗留下来的期盼 , 对陈锋说到。
　　“可是，”
　　陈锋突然想到了什么 , 拿出那个老头给他的那本《雪国冰火经》 , 然后又问陈远古：“那个老头既然是母亲的师父 , 为何要废掉你的修为，莫非当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是，在还债罢了，锋儿不要放在心上，这本《雪国冰火经》你努力修炼就是，你虽然开辟了道之海，但是你的身体依旧是弱骨，没有《雪国冰火经》，你即使能修炼道术，肉身却依然非常脆弱 , 练到一定程度，肉身就会承受不住法力而爆体的。所以你还是要靠武道修炼打好基础 , 大概 , 修炼到宗师境界 , 就可以去雪国了，至于什么时候能踏上三十六阶 , 成为他的徒弟 , 就看你的天赋了。”
　　陈远古解释着，然后看了一下这个书房 , 喟叹道：“你母亲也没有给你留任何的修道书籍 , 那种东西太过珍贵 , 就算是雪国的弟子 , 也不能私自的抄写，传授，否则会遭到严重的惩罚。不过不用担心《雪国冰火经》，这只是一本炼体的，兼顾修道的功法而已，相对来讲，算不得太高明的经书。”
　　陈远古说着，却又觉得不对，补充道：“大概相当于一品以上的武经吧！”
　　“一品武经！那岂不是很厉害！”
　　陈锋惊讶道。可是陈远古却摇摇头，想起陈锋母亲当年 , 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嗯，父亲 , 那我就修炼《雪国冰火经》！可是你修为被废，咱们陈家？”
　　陈锋担心的是 , 现在满城风雨 , 三阳武馆新来的馆主，王家 , 范家 , 潘家，这些人联合起来要对付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