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星夜授箭

　　回到木屋，只见厨房上飘着袅袅炊烟，冰风讲忙扑熄火焰，收拾好碗筷桌椅的，摆开烤肉 , 顺带打开两壶酒。
　　酒香四溢 , 浓郁醇美，霎时间 , 一把响亮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哈哈 , 好香的酒，冰风，你小子是不是买酒回来了？”
　　白衣飘逸，长须拂动 , 白衣剑圣踏风而入 , 脱开头顶的斗篷，一面垂涎欲滴的样子。冰风无奈一笑 , 继续摆着桌上的饭菜。他老人家喜欢的东西不多，但是对酒却非常狂热，只要有酒，他立马就来了精神。
　　“我给你打了两壶烈酒回来，保你够味。”冰风说道。
　　白衣剑圣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小子果然知我心，来，快给我倒一杯看看味道如何。”
　　冰风于是拎起一壶给他倒了一杯，白衣剑圣拿起酒杯便一灌而下 , 然后沉沉地吐了一口浊气，豪气万千地说道：“好酒，好酒，够辣，哈哈 , 冰风 , 再给我倒几杯，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喝一顿。”
　　冰风于是再倒了满满的一杯 , 白衣剑圣随即就灌下肚了 , 在倒了五六杯后，才勉强尽了兴。
　　吃过晚饭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 冰风拿着铁弓用抹布抹着 , 想起了今天面对狼鹰蜂拥而至措手不及的情景，便说：“师父 , 我发觉我的箭术仍有不足。”
　　白衣剑圣淡然道：“你面对敌人群攻时，的确不足。”
　　冰风道：“是的，如果面对的是三五个敌人，我可以做到一击必杀，但面对二三十个敌人的时候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这是因为你的箭术攻击范围太狭窄。”白发剑圣闭目说道。
　　“我现在所掌握的月弧箭、爆裂箭都是单体攻击战术，虽然攻击力还不错。唯有流星箭的攻击范围比较大，但是攻击力却远不及月弧箭和爆裂箭强劲。”
　　白衣剑圣长长地再灌了一杯酒，道：“其实单体攻击的箭术也可以拥有够广的攻击范围，只要你的箭攻击力够强悍！”
　　冰风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
　　白衣剑圣接着说：“不过 , 你还不能达到这个程度，因为，这需要极为精湛的箭术以及庞大的罗旋力。”
　　冰风好奇道：“罗旋力，什么是罗旋力？”
　　剑圣抚须一笑，“小子，这罗旋力 , 就是由漩涡海激发的一种自身的力量 , 它可以增强攻击力，防御力以及其他特性。”
　　冰风有点不信的样子 , 徐徐说：“真的，不是骗我的吧？”
　　白衣剑圣虎目瞪了冰风一眼 , ：“小子，爱信不信，老夫用得着骗你？”
　　冰风不禁惊讶，“这罗旋力竟有如此神奇 , 那岂不是逆天了。”
　　剑圣正将一块烤肉塞进嘴 , 嚼得津津有味，吞下肚后说道：“罗旋力没有这么简单 , 至少，这世上就没有多少人拥有。小子，其实你是非常幸福的。”
　　剑圣凝视着冰风，冰风满面疑惑，道：“我幸福？幸福什么？难道我有这什么罗旋力。”
　　白衣剑圣笑而不语，继续倒了满满一杯酒，品赏着烈酒的滋味。一会说道：“你小子不要想这么多了，还是静心练你的箭术吧。我教你一种发箭的技能，可以让你的箭威力更上一层。”
　　冰风把刚碰到嘴边的酒杯连忙放下 , 兴奋地追问：“好啊，好啊，是怎样的技能？厉害不？能把狼鹰打下来嘛”
　　剑圣听到这话，把喝入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气急败坏地骂向冰风：“臭小子，你竟会问出这种弱智问题 , 拿我的箭技来打鸟 , 气死我也！”说完，一块烤肉向冰风砸去。
　　冰风一手抓住烤肉 , 然后塞入嘴里 , 咬了起来，边咬边说着：“学箭术，不是用来打猎，那用来干嘛？”
　　“打猎？真是大才小用。我教你箭术不是你为了用来打猎的。”剑圣正色道。
　　冰风摇了摇头 , 说：“我看 , 除了打猎外我看不出它还能干啥。”
　　剑圣目视了良久，突然站了起来 , 走到门前，望着外面，说：“有没有看到远处那棵白羊树上的蝙蝠？”
　　冰风闻言注目望去，果然，在离此五十米远的一棵堆满积雪的白羊树上有一只灰身的蝙蝠被蜘蛛网黏住了，正在垂死挣扎着。
　　冰风点了点头。
　　剑圣接过铁弓，不知从哪里取得一支雪白的箭羽，举起铁弓，轻轻抓住弓臂，整条手臂与水平面持平。御箭上弦猛然一拉 , 成揽弓挽月之势，波澜不惊的锐目直插前方，黑如墨朱，不染杂色，万物于心成虚无。
　　心静则神静 , 神静则势极。刹那间 , 剑圣猛睁眼角，散发出热浪之势 , 手起处。只见远处的蝙蝠如脱线的风筝坠落于地 , 那细小的蜘蛛网被切断飘在空中。
　　冰风呆呆地看着白步之外，神情一面震惊。这是白步穿杨吗？已经超了白步了！实在是太厉害了，甚至看不出剑圣的箭是如何射出去的 , 蛛丝已被射断。
　　“师父 , 这太厉害，是怎样做到的 , 我一直看着你的每一个动作，视线没移开一步，并没有看到箭飞出去。”
　　剑圣淡然道：“势！”
　　接着又指向黑夜的一角，说：“看到那只麻雀没有。”冰风顺着所指之处望去。
　　剑圣漠然道：“我现在嫌它太碍眼！”说完，再次闪出一支箭羽，爆发出一股泰山压顶般的肃杀之势。
　　窗外突然涌入一阵冰冻刺骨的寒风，在冷寂之下，剑圣须发飘拂，衣袂扬起。冰风感觉到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在黑夜深处传来一声惨叫 , 哀嚎悲惨，飘荡在寒夜中，赫然而止。冰风放眼去，发现麻雀坠落于地，胸前有一个手指大小的洞 , 血液横流。
　　冰风不解 , 问：“师父，为什么要射杀这小小的麻雀？”
　　白衣剑圣放下了铁弓，正然道：“杀戮或是救赎，这就是势！这就是箭！”
　　冰风肃然而立 , 嘴角不断呢喃，“杀戮？还是救赎？”
　　剑圣再次说：“没错 , 这就是势！箭之势，杀者，绝命一箭 , 不留余力；救者 , 心念仁慈，渡人超生！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势。”
　　冰风面露疑惑之色 , 脱口问：“刚才我感受到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就是师父你所说的势吧？”
　　剑圣默然不语。
　　“哪一种势最好？哪一种才是我所需要的？”冰风看着白衣剑圣说。
　　剑圣反问：“依你之见，何为势？”
　　冰风一鄂，说不出话来，于是绞尽脑汁思索。
　　这时剑圣道：“冰风，牢牢记住这句话。”冰风立马打起精神，屏住呼吸，眼眸紧紧凝视着剑圣的一举一动。
　　“不动如山岳，难测分阴阳！”剑圣再说：“当你明白这句话的含意，你就会明白势何为。”
　　冰风在心底暗暗记住了白衣剑圣这句话。在冷寂的夜晚里，白衣剑圣不知道 ,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墨曜的眼眸里迸发出一簇熊熊的火焰，并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