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为什么不肯帮我

　　8
　　我接过笔，当着她的面走到考场老师那儿：“老师 , 我怀疑有人在笔上做了手脚，想让我被抓作弊。”
　　老师惊了一脸：“谁？”
　　我指着后面跟着的赵雪：“她。”
　　赵雪的脸，一下就刷白了。
　　老师叫住了她，记下了她的准考证。
　　赵雪啊赵雪，她以为这辈子我还会相信她吗？
　　考完最后一科，我脚步轻快出了考场朝我妈走去 , 我冲她笑：“妈，我考得不错的。”
　　迎接我的还有派出所的工作人员 , 让我跟他们回去配合调查。
　　我知道是什么事 , 也不惊慌。
　　去派出所我知道了高考当天赵雪和李威的事。李威去接赵雪 , 果然被混混堵上了。
　　李威发挥出他体育生的优势 , 不像我那么菜鸡只有挨打的份，他抓起砖头爆了一个小混混的头 , 小混混逼得急了，直接掏了刀子往他肚子里捅去。
　　人命没出 , 但是事儿闹大了。
　　有人报了警，小混混全都抓了进去 , 李威也进了医院。
　　赵雪…她如前世丢下我一样，也丢下李威去高考了。
　　派出所的同志还是很通情达理的，第一天就查清了这些事，也没打扰我们高考，直到高考完后，就让我和赵雪过来配合调查。
　　做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后果。
　　出示我和李威的聊天记录，无懈可击。
　　我只是透露了赵雪等我去接的消息而已，这又不犯什么法。
　　回到家我妈给我准备了一大桶的柚子叶水 , 让我去去晦气。
　　的确是需要，我终于把高考这个坎给过了。
　　在同学群里得知李威被捅了一刀还躺在医院里 , 这一年的高考每一科都错过了。
　　李威的爸妈恨死了赵雪，认为是赵雪祸害了他们的儿子，还把李威花在赵雪身上的钱列出来张贴在赵雪家附近，要赵雪双倍赔偿。
　　赵雪躲在外面不敢回家，李威爸妈找不到人 , 就把她家砸得干干净净。
　　神通广大的同学厉害得很，甚至还把视频发到群里来了。
　　老式的住宅很是阴暗 , 没有空调 , 风扇全砸在地上 , 破璃和和盘盘碗碗碎了一地 , 最奇葩的是，她爸居然还能在那沙发上呼呼大睡。
　　赵雪的家庭背景 , 也被人扒了出来。
　　她存心想陷害同学作弊的事，同一时间也曝了出来 , 很多人都直呼她人美心毒，好可怕。
　　敲门声作响 , 我走到猫眼前往外看，一个外卖员站在外面：“外卖。”
　　正想开门，看到墙角边还有一抹影子。
　　直觉告诉我，那是赵雪。
　　假装没人在家，外卖员走了，那抹影子却还一直在。
　　邻居出来扔垃圾，发信息跟我妈说：“那个小姑娘又来骚扰你们了，看着神色不太对，你们小心点。”
　　谢过邻居 , 我妈看着我，诚垦地跟我谈话：“梓墨 , 你现在也高考完了，妈妈不会再阻拦你，你喜欢谁，你就只管去喜欢。你想让赵雪进来，你就去开门 , 妈妈会接纳她的，如果她需要帮助 , 妈妈也会帮的。你爸爸留下的钱 , 够你和她一块念大学。”
　　我有些纳闷：“妈，你知道什么？”
　　我妈别开眼 , 小声地跟我说：“你和赵雪交往的时候 , 妈妈…找人打听了赵雪家，她爸是个赌徒 , 又爱喝酒，她家里兄弟姐妹多 , 家庭条件不怎么好，我想她家可能不会供她上学的。”
　　大人的话 , 有时候很烦，可是却饱含着岁月的真理。
　　我妈看一些事情，还是看得很透的。
　　“妈，那是我爸留给你养老的钱，凭什么要供别人念大学。”
　　我妈柔柔一笑：“没关系的，妈妈还年轻，也在上班，妈妈能养活自己的。”
　　“妈，你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 我不会有任何意见，但那个人却不能是赵雪 , 她是个白眼狼，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念恩的。”
　　她会像蚂蟥一样，吸附在我们身上，榨干我们最后一滴血，然后毫不留情地将我们丢弃。
　　保安把赵雪驱逐出去 , 她又不死心地守在小区门口，出门买菜的邻居看见了 , 又给我妈通风报信。
　　9
　　成绩还没出来 , 我索性带我妈出去旅游 , 省得她在家里老被赵雪恶心。
　　我们去了大美新疆 , 去了首都，还去了魔都上海 , 看了诗人笔下的西湖，领略到了很多美好的风光 , 长了见识和开了眼界。
　　出成绩的那天，我们在回家的路上，
　　我妈比我还激动 , 看到那分数的一刻，我妈哭了，我心里也别不是滋味，原来我真的是可以的。
　　我的分数，足以让我上我心仪的S大。
　　同学群里有人笑，有人哭，也有人无所谓。
　　程向明来恭喜我考得不错的成绩，也告诉我一个消息，说赵雪只考了二百分。
　　我有些咋舌 , 这比前世少了一半，就这个分数 , 三流大学怕是不可能的了。
　　但一些野鸡大专，只要肯花钱，还是可以念的。
　　在小区门口，又看见了赵雪。
　　这一次我没再避着她了，让我妈先回去 , 带着赵雪去了旁边的奶茶店。
　　她瘦了很多，眼下一片青黑 , 身上没半点青春少女的健康靓丽。
　　高考前她纠着我不放 , 考完又在我家小区附近蹲守 , 如今我大大方方面对她 , 她却又局促了起来，哀怨地看着我哭却不说话。
　　我挑挑眉打破了沉默 , 直接问她：“赵雪，这样死缠烂打的，你不觉得没意思得很吗？你就这么贱吗？”
　　“冯梓墨 , 我一直在想，我怎么也想不通 ,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哪里错了，你怎么就忽然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抬起眸子幽幽问道：“你是不是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女生了？”
　　我明确告诉她：“赵雪，没有别人，也没有你。”
　　她不信：“你之前明明那么喜欢我的，我真的想不通。”
　　“赵雪，明人不说暗话吧，扯这些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我先前之所以避着你，不是愧对你，高考前那么珍贵的时间 , 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在你的身上，因为你不值。”
　　她受伤地喘着气 , 像是个受害者一样可怜：“冯梓墨，那过去…你是在欺骗我的感情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伤害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笑得差点眼泪都出来了：“真心啊，赵雪，你的真心可真可怕 , 你把我往泥潭里拉，让我学习一塌糊涂 , 你想方设法影响我高考 , 还想陷我作弊 , 我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 让你这么厚颜无耻到我前面来装受害者。派出所的人跟我说了，那几个混混是你叫来的 , 如果那天我去接你了，躺在医院里的就是我了。”
　　不得不承认 , 赵雪是真的比一般的女生有心机，早把未来的路都给规划好了。
　　我是极好的目标 , 一是我单纯好拿捏，还有我是单亲家庭，我妈妈性格温和柔弱，事事以我为重。
　　“我没有。”赵雪无力地反驳：“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点点头：“那好啊，反正你考得那么差，不如别念了，你去打工供我上大学，这样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冯梓墨 , 你开什么玩笑。”
　　我神色一冷，厉声道：“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 , 你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就得以对方为重吗？你说喜欢一个人，就不要怕付出的。”
　　怎么到她的身上，又不行了呢？
　　她泫然欲泣，又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梓墨，你又何必这样为难我呢 , 如果我没上大学，你慢慢的就会觉得我配不上你的 , 你会有新的女朋友 , 我们代沟会越来越大 , 你肯定会嫌弃我的。”她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梓墨 , 你爸爸过世的赔偿金那么高，足够我们一块上大学的。我答应你 , 等大学毕业后，我就嫁给你。”
　　我一把抽回了手：“赵雪 , 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不过我劝你死心，我爸留下的那些钱 , 可是给我妈养老的。”我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何况，我也没打算娶你这样心机歹毒的女人做老婆。”
　　赵雪终于破防了，冲着我激动地喊：“冯梓墨，你家有钱帮我出学费怎么了？又不是拿不出来，你为什么就不肯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