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六,林初跟池南夕都不用上班 , 两人都大把的时间可以腻歪在一起。
恋爱中的男女就是这样 , 即使再平常的事情 , 两人一起做 , 都变得格外有意义。
林初拿着一个洒水壶 , 蹲在池南夕旁边 , 看他修理院子里的花枝。看就看吧,还不停提问题 , 这是什么花 , 那是什么花,这花用浇水吗 , 那花用施肥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池南夕一个人独居惯了 , 又是喜静的性格,被林初吵吵的不厌其烦 , 他停下修剪花枝的动作 , 看着林初几秒,“要不,你跟大江大河玩会儿?”
林初身子一扭,靠的他更近,“不,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池南夕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想了想说,“从书房的柜子里给我拿双新的手套过来……应该是在柜子里,柜子里没有,你就到处找找。”
“好哒!”林初放下洒水壶,欢欢喜喜的找手套去了。
池南夕轻轻吐出一口气,总算可以清净会儿了!
可 , 他想清净,今天看来很难 , 因为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Derek!”颜怀莎穿一件黑色迷你裙 , 上面搭了大红色七分袖衬衫 , 款款的朝池南夕走过来。
她身材很好 , 又有气质 , 随便一件衣服穿在她身上 , 都能散发出夺人的魅力。
经过昨晚的事情,颜怀莎对池南夕有些忌惮 , 她在距离他还有三米的距离停下脚步 , “Derek,你在做什么?”
池南夕看她一眼,放下手里的修剪刀 , 脱了沾了泥土的线织手套 , 站了起来。
上午的阳光有些刺目,池南夕眯了眯眼 , 蹙眉,“有事?”
颜怀莎笑着说 ,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碰上池南夕探究的目光,她敛了敛笑容,轻咳一下,“我认识一个著名的心理医生,我想带你去……跟他聊一聊!”
池南夕的眸色沉了沉,“聊什么?”
“聊……”颜怀莎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认真的说,“Derek,,你不能讳疾忌医,有病得去看病!”
昨晚发生的事情 , 真把颜怀莎吓坏了,大半夜 , 她特地打电话给覃朗 , 问他在池南夕身边这么多年,是否感觉到他有些不正常?
覃朗睡的正香 , 听到这个问题 , 更是一头雾水。
“正常啊 , 他有什么不正常的?”他如是说。
颜怀莎固执的认为 , 池南夕隐藏太深,把覃朗也骗了 , 他,就是心里不正常!
“你才有病!”
林初从房子里冲出来 , 把池南夕护在身后,满院子的花红柳绿也掩盖不了她身上俗气的花裙子 , 她瞪着颜怀莎 , “跑到别人家里说人有病,你到底几个意思?”
池南夕本来想着,要劝走颜怀莎估计得费些力气 , 现在看来 , 不用了,有林初这个花朵射手在前方冲锋陷阵,没他什么事儿了。
颜怀莎刚开始把林初误认为是家里的不快眼的小保姆,仔细一看才知道是林初。
她惊讶的看向池南夕,仿佛他做了最不应该做的事情,“你怎么还跟她在一起?”
不等池南夕发话,林初就这个花朵射手如喷射子弹一般朝她发起攻击,“我怎么不能跟他在一起?我跟他在一起碍着你什么事?他没跟在一起,就不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吗?你就不能看到别人幸福吗?别人幸福你难受是不是?”
其实,林初一开始对颜怀莎没有多大恶意,但是她竟然说池南夕有病 , 士能忍孰不可忍,一切诋毁她家男神 , 说她家男神不好的人,都是她的死对头!
不错,她就是护短!
林初以为 , 像颜怀莎这种豪门千金 , 从小被呵护着长大的女人都是纸老虎 , 看着挺气派 , 其实风一吹就倒。
但是万万没想到 , 颜怀莎不但没有想象中被她气的含恨离去,也没有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惹池南夕心软。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 , 朝林初走近了几步 , 在林初还没弄清她想干什么的时候,颜怀莎扬手给了林初一巴掌 , 声音之脆 , 令人震惊,“我跟Derek说话的时候,还轮不到别人插嘴!”
言语嚣张 , 态度傲慢至极。
“你……打我?”林初睁大眼睛看着颜怀莎,女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打人呢?
被打的侧脸活火辣辣的 , 眼睛一眨,泪珠就滚了下来。
从小到大被父母呵护疼爱,哪受过这等委屈?
颜怀莎冷笑,“下次再没规矩,就不只打你这么简单!别以为跟Derek在一起了几天,就真成了他女朋友,就算你真是他女朋友,女朋友跟池家少奶奶之间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初,暗自嘲讽,真会装腔作势,明明是个贪慕虚荣的物质女,在这装什么灰姑娘!
颜怀莎慢悠悠的移了目光 , 移到池南夕的身上,“医生已经帮你联系好了 , 下周一你打电话给我,我带你过去!”
“不用!”
池南夕盯着林初的脸 , 打的不轻 , 这么大一会儿 , 手指印还没下去。
感受到池南夕的目光 , 林初只顾哭 , 也不理他,什么破男朋友 , 自己女朋友受了欺负,屁都不放一个!
“Derek!”
颜怀莎想要继续说服池南夕 , 池南夕凌厉的目光骤然朝她射过来,“你可以走了!”
“Derek!”
颜怀莎唤他一声,他却如同没有听见 , 把哭的梨花带雨的花朵射手拉进怀里 , 撩起她的头发看林初的侧脸,“进去拿冰敷一下!”
林初正在气头上,扑腾着不让他碰自己 , 现在知道心疼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用冰敷脸 , 她偏不,疼死拉倒!
与其说颜怀莎打疼了林初,不如说池南夕对此事的态度让林初心寒,从刚才的事中就可以看出来,池南夕根本不爱林初,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怎会任由别人欺负自己的女人?
林初越想越心冷,越心冷越觉得一腔热血全都白费了!
池南夕就是一块儿没感情的大石头,凭她怎么样都暖不热。
池南夕被林初的哭声吵的头疼,桎梏住她的上手,严肃的说,“听话!”
“不不不,我不听!”呜呜呜 , 脸疼,心也疼,日子没法过了!
池南夕叹了口气 , 微微一屈身 , 拦腰把林初抱起 , 威胁她说 , “不许哭 , 再哭,我就……打你屁股!”
林初在池南夕的怀里也不老实 , 双手在他身上乱捶,双脚来回扑腾 , “我就哭,就哭……啊~~~嗷呜……”
站在院子里的颜怀莎眸色越来越沉 , 脸色越来越白,这不是她认识的池南夕 , 她认识的池南夕 , 从来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里,除了她!
她认识的池南夕,从来都是高高在上 , 清冷的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 可是刚才,他怎么觉得,他跟那个叫林初的女人在……打情骂俏?
她认识的池南夕,从来都不允许别人靠近他半分,可是他,竟然主动抱起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身上还沾了些许泥土。
颜怀莎第一次觉得,认识了几十年的男人变得好陌生好陌生,那种感觉就像一直紧紧抓住掌心的东西,在某一天 , 突然如同空气一般在渐渐流失,偏偏这件东西看不见摸不着 , 根本无法掌控。
她突然有些害怕 , 这种害怕比昨晚池南夕的失常更让她心悸 , 她开始觉得 , 她跟池南夕这种隔着一层布 , 互相猜测对方心理 , 互相等待对方去揭开这层布的相处模式非常不好,非常累人。
在她如同以前那样一次次揣摩一次次试中 , 她发现 , 池南夕变得不那么积极配合她了。
就像小时候画画,她负责临摹轮廓 , 池南夕负责涂色。
她画完一棵树 , 他就给树涂上颜色,她画好一朵花 , 他就给花涂上颜色 , 可是她现在画好了一条通往蓝天碧海的幸福之路,他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一成不变的按照她画好的轨迹上色了,他变得蠢蠢欲动,兴奋异常,试图独立绘出自己的图画。
他,变得不再受控制!
池南夕把林初抱屋内,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医用冰块儿,裹了毛巾走过来。
他坐在沙发上,把林初的头按在自己腿上 , 挨打的那半张脸朝上,把冰块儿对准位置 , 敷了上去。
躺在男神的腿上 , 这可是林初以前梦寐以求的事 , 可现在 , 她才不领情 , 双脚乱蹬了几下 , 发现再这么挣扎,也逃不出池南夕的手掌心 , 她渐渐的安静下来 , 哭闹声也小了很多。
“你别假惺惺了,我算是看出来了 , 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
呜呜呜,想起来就伤心!
池南夕理了一下散在她脸颊的头发 , 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她会出手打你!”
以前的颜怀莎刁蛮虽然刁蛮点,但还算通情达理识大体 , 她打林初这一巴掌 , 池南夕确实没有想到。
当时池南夕在林初的身后,有心阻止,也是没来得及。
“那她打我之后,你为什么不替我还回来?”
林初想要看着他说话,动了动,被池南夕矫正过来,继续敷冰块儿,“她是妹妹!”
男人一生共同的难题,妈妈与老婆掉进水里,你救谁?与这个难题抗衡的就是,女友与小姑发生矛盾,你帮谁?
“妹妹就怎么了?妹妹就能随便打人了?你把她当成妹妹,我看她可没把你当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