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沿着暗河走了一圈,时间不长 , 但结果没变 , 又走回来了。这真的有点打击人 , 我和王永找了一个没水的石头处坐了下来,两人都有点沉默不语 , 怪不得当初杨老他们不选择从竖井这个通风口直接进入地府,原来有这种能让人迷糊的河道。同时 , 我也就想不明白了,亮哥是咋进去的呢?
亮哥从上面掉下来,身体状况肯定不乐观 , 但他却能这条迷道上通过,而我们却不能。心有不甘,又没有什么办法 , 走了两遍也没有看出有什么猫腻来。王永也沉默不语的琢磨,他很聪明 , 这一点早就从各方面得到了证明 , 金振宇明显带着一个武力远高于王永的人,却不敢直接去抓王永,还要设计那么多阴谋诡计,才能踢开王永这个绊脚石,然后才从我这里,拿到了画尸术。
突然,王永喊了一声:“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这里面肯定有岔路,但我们被参照物给弄糊涂了。”
参照物?我可没有看到有参照物,记号之类的东西。但王永说,这是一门高深的心理学问。就像我们在认识一个人之前 , 首先要记住他的样子一样。有些标志并不是明显的,但却出现在我们第一印象当中 , 我们自然的就把识别了。
这种学问太深奥了 , 即便王永和我解释 , 我也不明白。虽然如此,王永想出办法我还是挺高兴的 , 我问王永,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永笑着说:“既然是参照物做鬼,那我们就闭着眼睛走!”
这样,他不会让你看到 , 就不会影响你心中的印象。反正距离也不长,我们两个就闭着眼睛趟着走。王永信心满满的 , 我也被他的自信心感染了,觉得这次肯定能找到亮哥。可我俩走着走着,就摸到了一种冰冷的触感 , 这让我一下想起了那铁线蟒蛇,我几乎下意识睁开眼睛 , 看见一条细小的蓝线 , 悄无声息的钻入苔藓,忍不住的擦掉额头上,突然冒出来的汗水。
又是这些苔藓,这就说明我们又回来了。最沮丧的莫过于王永,他刚才说的多好,是参照物误导了我们,还说什么高深的心理学问,然后呢,什么闭着眼睛走 , 就不会被干扰,现在可好 , 我们又回来了 , 这多伤王永的自尊。
王永蹲坐一边不说话 , 我在旁边献计说:“要不我们就 用苔藓做一些自己知道的标识,这样就不被干扰了。”
“没有那么简单!”
王永沉闷的说。
“我试试!”
我一边说着 , 一边推着一丛苔藓走了,大小不一的做着标记 , 我还做着呢,就看到了蹲坐那里王永 , 我明明是往前走,根本没有走岔路,却还是走回来了。
“莫乌斯比环?”
我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 王永说是一种曲面结构,现实中能做出来 , 但因为引力的关系 , 人是不可能在上面行走的。所谓的莫乌斯比环就是把一根纸条扭转180°后,两头再粘接起来做成的纸带圈,一个小虫可以无限的在上面爬。但人不行,有些曲面,作为人的话要在上面走,想象一下,头朝下,脚朝上,人和虫子不一样做不到。
王永给我解释完 , 也觉得不可能,更何况这是暗河 , 要让往上流 , 超脱了我们生存的物理环境。他低头冥思苦想的 , 真的陷入了死循环。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看着王永想不出办法,就喊了一声:“哥!”
“哎!”
“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我加油打气的说,王永看着我,纳闷的问我:“你不打算想吗?”
“我觉得这不是我专长 , 研究人我或许还行,但涉及到物理学 , 说实话我学的真的不太好,要不我也不能养猪啊!”
我诚实的说,倒是把王永说的愁眉苦脸的。他看了我一眼 , 欲言又止,估计他想着,和我废话,还不如自己好好想想呢!
我闲着也没事 , 就拿了一大团飘在水面上的苔藓,仔细检查后 , 确认没有铁线蟒蛇之后 , 我才放心的坐了上去。我一直觉得,亮哥就是在这上面,被自动飘走的。一直都是这么想,根本没有时间证明。
反正王永在苦思冥想,我干脆就试试呗,看这玩意能不能把人浮起来,这样我才能放心,也能给王永更多的时间,让他思考一下。
我把苔藓弄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体积 , 然后爬了上去。别说,还真的行 , 竟然沉不下去。我这样一玩儿 , 王勇的眼睛都亮了。
“原来是这样?”
我有点莫名其妙 , 都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不过,王永很兴奋 , 一副看懂了全部的样子。他说:“我光想着眼前的看到的东西,却没有想到身体的感受。”
“身体的感受?”
“对 , 我们早就注意到,暗河的底部被休整过 , 下面有些斜楞,不好走。其实这些,这个角度正控制着我们身体往某个方向走 , 而且这个水流也不是循环的,正是破解的关键点 , 我们只要找到水流相接的地方 , 就可以出去了。”
王永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怪不得亮哥能走出去,亮哥昏迷了,还在苔藓上,他随着苔藓飘荡,完全满足了两点,不用眼睛看,避免了心理作用,不在潜水里走 , 避免了台阶的控制作用。
不管这个地下洞,到底是什么朝代建立的 , 到底是因为什么建立的。就凭这一手心理学和建筑学结合的勾魂迷道 , 就足可以说明 , 从古代到现代,科学在不断的进步 , 但有一些天然的自然科学,我们不理解的那一面 , 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当中。
我和王永又拽出一块大的苔藓,两个坐在上面 , 不做任何操作,有点信天游的感觉,顺水流,根本不在乎自己去到哪里?
我们像漂流一样 , 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一个甬道,突然的 , 就拐了一个弯儿。根本没有看清是怎么进来的 , 反正开始有了游乐场漂流的感觉,水流变得湍急,河道变得有些危险。我和王永紧紧的抓住苔藓,这东西特别奇特,撞在岩石上并不会散,还有避震的作用。
这个漂流挺刺激的,感觉比游乐场还安全,大概过了有十分钟左右,我们就到了一个安静的水面 , 这里平静的像一面镜子。
我看见亮哥就在远处,王永的脸上也有了那种独有的坏笑 , 很得意。亮哥那一下 , 被这种奇特的苔藓减掉了不少缓冲力 , 但并没有全部减掉。借着苔藓幽兰的光,我可以看到亮哥口鼻处都是鲜血 , 我喊了他一声,他也悄无声息的没有知觉。
我双手滑动着平静的水面想靠近过去 , 王永却抓住了我,他脸上带着恐惧的神色 , 指了指亮哥身下的苔藓。
铁线蟒蛇吗?
不止一条,它们穿梭在亮哥的苔藓之下,偶尔从苔藓的缝隙钻出来 , 在看不出是头部,还是尾部的身体里 , 伸出蛇信。几乎与此同时 ,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水里钻进了我的苔藓。刚才我滑动的水面本来已经趋于平静,现在细波鳞鳞。
我惊呆了,这个看似平静的水潭当中,竟然全是那种,我擅自取名的铁线蟒蛇。刚才那一条蟒蛇,就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这里不计其数。王永的刀片能将铁线蟒蛇准确的切开,但这么多,那小刀片做的到吗?
显然 , 王永也没有这种强大的自信,对付这么多条铁线蟒蛇 , 他的脸色出奇的难看 , 嘴里还说:“这就是我不愿意来这种地方的原因 , 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时候有危险,会发生什么危险?”
“你能闭嘴吗?”
“闭嘴就能活吗?”
“为什么他们不攻击亮哥?”
我看着越来越多,顺着底部伸缩爬上来的铁线蟒蛇 , 忍不住得问。
“这个时候,你的好奇心有个屁用?”
铁线蟒蛇已经爬到了我们的脚面,触点冰凉 , 因为多,感觉就像掉在针扎一样的冰水里面。我俩忍不住的把它们踢开。
“拼了!”
王永因为这种密集的恐惧 , 失去了平时的镇静,他摸了一下嘴,手上就多了一个锋利的刀片。
“拼不是办法?”
“不拼难道要等死。”
我和王永一边踢开铁线蟒蛇 , 一边还商量着。
“也许,我们不动像亮哥一样就可以。”
“也许?”
王永不满的喊了一句 , 换做是谁也不会乐意 , 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我说了也许。
“对,就这样,癞蛤蟆吃蚊子的时候,如果蚊子不动,它是看不到蚊子的。”
“你觉得可能吗?”
“亮哥不就是一个证据吗?”
“听你的,要是我们死了,到了阴间我也不放过你。”
我嘿嘿一笑,命都是拼出来的 , 我率先不动了,王永也跟着不动了。但那些铁线蟒蛇并没有停下来 , 他们顺着我的脚面、小腿、大腿 , 大腿根 , 一路蜿蜒向上,越来越多 , 冰冷至极。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但我看到王永的身上爬满了这种铁线蟒蛇。
这个时候,我们有点向立体的线条人物 , 它们爬满了我们的全身,不走不退 , 我觉得这样下去,呼吸都会有问题。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