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宴今日倒不是很忙,于是刚过申时 , 莺歌夫妻俩就一起下了工,走到门口 , 庭丰依依不舍地将人送上了马车,对着芦苇叮嘱道:“照顾好你们夫人,有事赶紧去喊我。”
芦苇偷笑:“知道了姑爷。”
庭丰摇头失笑 , 这丫头 , 自从庭丰惹了莺歌生气,便叫他姑爷,好似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 一定一定是他们“姑娘”那边的。
等庭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莺歌轻轻打了一下芦苇的胳膊 , 笑道:“你呀 , 何苦这样。”
芦苇吐吐舌头:“一开始的时候是提夫人生气嘛,后来就……习惯了。”
莺歌摇摇头:“我们走吧。”
马车咕噜噜走了。
庭丰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也上了马 , 往自己府上走去。
差不多同时 , 庭芳等的东风也到了。
欢喜在外院这些日子,还干成了一个事儿,便是笼络了门房的一个小子,叫全子,这顿时间,两个人好的仿佛亲姐弟,那小子还到处说,等过段日子,就摆一桌酒 , 正式认欢喜做姐姐。
其实不过就是欢喜屠戮出来一个“秘密”,她是姑夫人买回来 , 专门给弟弟的。
就算是妾,那也是半个主子。
机灵的全子立刻就抱上了大腿。
欢喜之所以想笼络他 , 也是因为听说从前他在街上混,颇有些能耐,三教五流的人都认识一些。
这样的人 , 自觉是个下三滥 , 无人在乎,实际,对于欢喜这样谁也不认识的 , 尤其又心术不正,有一脑子心思的 , 特别有用。
这个弟弟也没白认 , 不过半个时辰,就带回来一包所谓的“留郎君”,是青楼妓馆常用来放在酒中助兴的。
倒也不是什么猛药 , 只是搭配上酒 , 喝多了容易动情而已。
然而,最重要的是,事后情散,药性也就挥发殆尽了,不会被查出来。这也是为什么,这个留郎君被青楼称为“多情药”的原因了。
但这药,也确实不好淘换。
全子能弄到这个,不懂行的庭芳和欢喜固然不知道里面的道行,却会听关键词——“助兴”和“查不出来”。
这就足够了。
全子站在门外面低着头 , 庭芳高兴的拍了拍欢喜的手,赞赏道:“还是你机灵 , 也会识人,这小子够机灵 , 能办事儿,日后少不了是你的帮衬。”
欢喜谨慎的说道:“哪里是为了奴婢,不过都是为了夫人办事儿罢了。奴婢这弟弟也是个老实粗苯的 , 不过是尽心而已。”
全子直愣着耳朵听着 , 舔了舔嘴唇,这干姐姐,真他娘的会哄人。
庭芳不以为意 , 看了看欢喜的脸,皱紧了眉头:“可是你这脸……”
欢喜脸上,还印着一个很大的红手印 , 肿着 , 看起了很可怕。
欢喜细声说道:“奴婢这样,或许二爷会更可怜奴婢几分。”
庭芳听到这里,脸色微变。
她没想到欢喜的城府这样深 , 突然有种怀疑,莫不是自己也成了她的工具?
欢喜立刻上前握住庭芳的手 , 跪下说道:“奴婢对夫人的衷心天地可表,夫人可万万不能疑心奴婢。”
全子立刻机灵的说道:“夫人,二爷要回来了。”
庭芳看了看天色,说道:“也罢,快摆饭罢。”
欢喜的事情到底可以晚点再说,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有了。
欢喜带着干弟弟往外走,全子深深吐出一口气:“姐姐,夫人这是相信你了?”
欢喜面无表情的说道:“什么信不信的,不过是现在用的上我 , 而我的身契在她手里,觉得我翻不出天去罢了。”
全子皱起眉:“那咱们怎么办?”
欢喜站定 , 转过身,看着全子 , 说道:“现在,不过是各取所需,等我得了二爷的宠爱 , 成了二爷的房中人 , 她一个姑姐,如何能将手伸进来,到时候再哄着二爷再去把我的身契要回来……“
全子急的抓耳挠腮……
欢喜看了他一眼:“再叫二爷给你找个差事,自然有我们姐弟的好日子。我们都是无依无靠的 , 只能彼此照应了。”
全子就等着这句话呢,听到了方觉心安 , 立刻表忠心道:“欢喜姐姐 , 万事都有弟弟我,我总会帮你的。”
欢喜点点头:“你快去吧,等二爷醉了再来。”
这事儿不能假手他人 , 可她们两个女子 , 等二爷醉的人事不知的时候,如何能将他不出声响的搬进房间?自然是也需要一个男子帮忙。
庭丰对这个姐姐,是真心实意的,路上还买了一些补身之物。
见到了庭芳,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庭芳越发觉得,只要把弟弟笼络住,往后就算不再嫁,也有依靠了,等欢喜生了孩子 , 她在笼络住孩子,以后还愁无人送终吗?姑姑,那也是极大的呀!
庭丰对姐姐的打算一无所知 , 反而对自己在外面住,不能照顾她心存愧疚。
于是 , 没多久的功夫,就被灌醉了。
庭丰感觉不太对劲儿,他迷迷糊糊的看着酒杯 , 迟钝的说道:“姐姐,这酒……”
庭芳看在眼里 , 心惊肉跳,说道:“这……这酒是烈了一些。”
“哦……”庭丰说道,“是挺烈 , 我觉得有点头晕。”
庭芳听了心里一喜,立刻说道:“那到屋里休息会儿 , 洗漱了再回去吧。”
庭丰立刻说好 , 他这样臭熏熏的回去,莺歌一定会嫌弃他。
可庭丰刚站起来,就感觉到一阵晕眩 , 然后眼前一黑 , 就栽倒下去了。
庭芳好歹扶他,看着他双目紧闭,便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脸:“庭丰?二弟?”
庭丰一点反应也没有。
庭芳这才小声喊道:“欢喜……”
欢喜和全子一直在隔壁听着动静,听到喊声立刻快步进来,给了全子一个眼神,全子就上前把庭丰接了过来。
庭芳看着欢喜,认真的说道:“欢喜,可别叫我后悔信了你。”
欢喜认认真真行了礼,说道:“欢喜必不叫夫人失望。”
庭芳看了弟弟一眼,才走了。
全子把庭丰背到了房里 , 放在了床上,刚要走 , 看了看庭丰的样子,就扭过头 , 问道:“姐姐可知道,破身子是怎么回事?”
欢喜皱眉:“我是好人家的姑娘,如何知道这些事情。”
全子心头一动,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欢喜 , 说道:“姐姐 , 你这若是不成事,岂不是一切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