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如果被裂缝切到的不是丝线而是我们之中谁的身体 , 后果自然是血溅三尺。
胖子接着说:“你们以为空间是什么?一块死肉么?如今我们可都被困住了 , 胖爷我劝你们别将我拖下水。”
原来 , 阴阳裂缝的影响范围远远比看起来要大得多。
如果将空间想象成一个活物,南宫和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自然刺激到了对方的神经。
所以 , 此刻整个村子都不稳定,稍有不慎 , 就会直接被空间乱流给吞噬。
甚至南宫和他们都不得不压制了自己的法力气息 , 以免不小心搅和了空间的稳定性。
因此 , 我们也不得不暂时在村子里留了下来。
还好村民虽然都已经死光了 , 但这里的房屋结构都还好好的。
我们这一次出门都带了干粮,要在村子留上四五天也没有问题。
我熟门熟路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 看着布满灰尘的房子感慨万千。
这里毕竟是我从小长大的家。
傅义山建议道:“既然已经留下了 , 不如好好找一找这房子里是否还有其他的线索。”
见我愣神 , 傅义山提醒道:“杨思。”
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我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我叹了一口气,走进外婆的屋子里翻箱倒柜。
外婆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屋里的东西已经清理过了。
别说是什么重要的线索,就连多余的衣物都已经不见,房间里空空荡荡的。
她甚至没有留下什么驱魔人的笔迹给我。
我一无所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来,外婆从没有想过我以后该怎么办。”这话说得我有些气馁。
傅义山轻笑一声,高傲地说:“她何须想?你身边有我就足够了。”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想想,外婆就连给我找阴亲这事儿说不定都是在为杨思谋划呢?”
说到这里我就觉得心痛。
这个杨思到底是谁啊,凭什么外婆一句话就要让她取代我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生?
傅义山抱着我坐在床上,说杨思很可能与我魂魄的问题有很深的关系。
他的手指温柔地穿过我的头发,让我不要担心:“我既然做了你的丈夫 , 就自然好好护着你。”
我点点头,缩在他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傅义山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 只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 难得地没有离开 , 抱着我就这么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凄厉的尖叫在我的脑中炸响。
我噗通一声直接从傅义山怀里掉了出来 , 屁股砸在地上痛得我脸都歪了。
傅义山将我拉起来,面色凝重地说:“出事了。”
“我知道。可为什么又是我?”我痛苦地爬了起来。
那尖叫像是一把尖刀 , 将我的脑袋给扎穿了。
我耳朵里嗡嗡的响个不停 , 四肢沉重不已。
傅义山冷哼一声 , 取出一张符贴在了我的额头。
顿时我就觉得神清气爽。
只是这模样看着像是被人封住的僵尸 , 实在是难看。
傅义山却让我乖乖将符贴着不要揭下来。
他说这里现在阴气浓重,而且都冲着我来。
不论对方是对我有害 , 还是要找我帮忙 , 我毕竟是个活人 , 身体会承受不住。
他这么一说 , 我本来要揭符的手顿时止住了。
胖子来敲我的门,让我们快点出去,焦急的语气让我心里一沉。
我跟着胖子出来,就看到早先我们埋下貔貅的地方有鲜血汩汩往外冒。
我只觉得毛骨悚然,整个人缩在傅义山怀中。
“要挖开么?”傅义山问道。
胖子仔细看了看,最后摇头。
他说这血来得蹊跷。我们好不容易将地脉镇住,如果轻易挖开怕是反而着了别人的道。
这时,就听到后方传来刘玄武愤怒的咆哮。
我们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刚好撞上怒火冲天的刘玄武。
“怎么了?”
他的表情看得我心里一个咯噔。
刘玄武咬牙切齿 , 说:“没你们的事儿。”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旁边的屋子里嗖的一下窜了出来。
刘玄武骂了一句 , 抽出刀就追了上去。
我看着黑影冲出来的方向:那是魂医的屋子。
几分钟后 , 魂医从里头跌跌撞撞地摔了出来。
他气息紊乱地倒在地上:“救、救命!”
我惊恐地捂住嘴倒退一步。
他是医生 , 但此刻右手却被人剥掉了人皮挑断了经脉,血淋淋的一团肉看着叫人恶心。
胖子啧啧两声走了上去 , 问他人皮去了哪里。
魂医狠狠地瞪着他:“若是还在,我哪需要你们帮忙?”
胖子没好气地在他手上踩了一脚,说:“有求于人还那么嚣张 , 你们特案处的人一个两个都不讨喜。”
我则终于从恐惧当中回过神来 , 四处一看 , 问道:“南宫和呢?我们那么大动静 , 他不该没起。”
比起只见过一次的魂医,帮了我不少的南宫和显然更得我心。
他的房子就在魂医附近。
我担心地敲了敲门 , 没有听到回应 , 却在门边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傅义山将我拉开 , 挥手一道劲风轰开了门。
粘稠的血液正从卧室门内向外渗出 , 看着格外渗人。
胖子随手将一块布包在魂医那糟烂的手臂上,扶着他往我们这走来。
我们一行人进了卧室,就看到南宫和平平地贴在墙上。
确切说来,是他的人皮摊平了像是海报一样黏在了墙上。
我再也忍不住,哇地吐了一地。
人皮正好悬挂在床的上方。
而床上那一团东西,应该就是曾经的南宫和了。
我吐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浑身发抖地靠在傅义山怀里。
魂医虽然没了一只手,但 一身本事还在。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放大镜,上前去近距离观察着南宫和的“尸体”。
最后他说 , 南宫和的魂魄不知去了哪里。
“他是茅山传人,就算被人弄死 , 也未必那么轻易地魂飞魄散。”魂医冷冷说道。
胖子却哼了一声 , 很是不以为然:“这地方古怪得很。要我看 , 他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听胖子这么说,我顿时想起了自己听到的那一声尖叫。
难道说,那是南宫和在向我求助?
我兀自愣着 , 胖子已经将上墙准备揭人皮了。
可谁知他刚刚碰到南宫和的手,那人皮就惨叫起来!
这下连胖子都吓了一跳,一骨碌就从床上滚了下去。
只见南宫和的人皮因为疼痛而扭曲 , 双眼之中流下两行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