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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天妃

第93章 天妃

  湄屿天妃是什么我知道。
  我本来是做策划的,什么古里古怪的需求都遇到过。
  第一年任职的时候遇到一个台湾的大客户。他家里是信妈祖的 , 就逼着我们在宣传材料里也要和妈祖信仰挂钩——偏偏这人是做化妆品的。
  那是我第一个大项目 , 所以特地去查了很多的资料。
  湄屿天妃 , 其实就是台湾妈祖的原身。
  妈祖又称天妃,是北宋福建莆田的一个普通女子 , 本命林默娘。
  她像是穿越小说有金手指的女主角一样,治病救人无所不能 , 甚至还将医馆开到了海上 , 于是后人就了湄洲岛建了祠堂供奉她 , 尊称为妈祖娘娘。
  洪希文《提圣墩妃宫》中云:粉墙丹住辉掩映 , 华表茸突过飞峦。
  但我不明白这位海上渔民的守护神和我们经历的一切有什么关系。
  胖子一路上都不肯开口,傅义山也同样沉默不语。
  身边跟了两座雕塑 , 我就算有问题也问不出口。
  就在这时我的微信正好响了一下 , 原来是远在台湾的莫莫来关心我的情况。
  说来,台湾最早最传统的信仰不就是妈祖信仰吗?
  我连忙发消息回去 , 问她知不知道天命阴妃这么个说法。
  莫莫在那边沉默了半天 , 态度竟然和傅义山如出一辙:“晚晚,你这是卷进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里去了?”
  我简直无语了:怎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唯独我一无所知?
  是我文化水平太低了吗?
  我一边想着一边给莫莫发了个摔萝卜的微信贴纸。
  还好莫莫比傅义山好说话多了。
  她很快就一段一段地给我发了自己知道的资料过来。
  妈祖本名林默娘。
  但几乎没有人知道,她还有一个妹妹,叫做林绣娘。
  林绣娘在莆田一带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海娘娘。
  当时,湄洲遭受海盗困扰已久。如果不出海那还好,要是出海往往是有去无回。
  而林绣娘和林默娘的父亲,同样死于海盗手中。
  天妃林默娘是个和善的人。她只想要治病救人,因为连海盗都救治,所以只要有她在的船就不会遭受攻击。
  但是林绣娘却不一样。
  她坚信血债要用血来偿还。
  于是 , 当有人提出给海神献祭少女,从而换来海神对海盗进行惩罚的时候 , 林绣娘竟然毛遂自荐了。
  这也是她海娘娘之名的由来。
  果然。海神取了林绣娘 , 对她宠爱有加。
  得知她的仇恨之后 , 一夜之间血洗周边所有的海盗。听说整整三天三夜,海面都被鲜血染红不褪色。
  十年之后 , 有一个年轻渔夫在海边看到美丽的林绣娘。
  他精神恍惚之下走入了水中。
  第二天,他的尸体被人发现 , 怀中却抱着一个鲜活的婴儿。
  莫莫说她对于是天命阴妃就只知道这一些。
  但因为天命阴妃跟复仇与诱惑脱不了关系 , 所以但凡与她有关的事件 , 必然死伤无数。
  她又一次嘱咐我小心 , 然后就下了线。
  我将聊天记录全部删除,心里却沉重得要命。
  我不知道这个天命阴妃和我有什么关系 , 外婆又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道观。
  不论磕头还是上香 , 都是对祖宗做的事情。
  我想起胖子之前说我家或许不普通 , 顿时觉得不安起来。
  该不会,我和这个天命阴妃有什么关系吧?
  傅义山却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担心。事情还不确定。”
  前面的胖子却阴森森地来了一句:“如果她真的是天命阴妃的后代怎么办?”
  傅义山的气质顿时冷了下来:“如果是真的 , 那这事你知我知。”
  胖子苦笑了一声:“你该不会以为只要我不说,他们就查不到我的行踪?”
  傅义山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他冷笑着说:“我不管别人是否能查到我们的行踪。就算唐晚是天命阴妃降世,我也不会让人动她。这天下的气运如果最终要靠一个女人的牺牲去拯救,那这世界不要也罢。”
  傅义山的一番宣言让我感动得不得了。
  但同时,我也听出了危险的味道来。
  难道说,天命阴妃就是注定要被牺牲的?
  为了什么被牺牲?还有,为什么必须要是我?
  傅义山摇了摇头,还是不肯透露半分。
  他只说,如果这一次确定我和天命阴妃有关系,那他就会将镇魂篇中的内容全部教给我。
  我一愣,道:“我还以为你没有学过镇魂篇。”
  傅义山却说 , 他只是没有修行镇魂篇,并不代表他不记得里头写了一些什么。
  鲁班经里的内容都需要一丁点木工基础——或者像我这样有鲁班传人的身份光环无师自通 , 才能够进行修炼。
  不过能让傅义山说出这样的话 , 说明我们这次遇到的事情是真的大条了。
  我不再说话 , 任由胖子开车送我们到了机场,然后上了最早一班直达莆田机场的飞机。
  我睡了一觉 , 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胖子已经准备好了军用吉普,熟门熟路地带着我们深入了没有官道的区域。
  我问道:“你知道这阴妃庙在哪里?”
  胖子哼哼了两声,得意洋洋地说:“你胖爷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吉普车一路颠簸 , 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我撑在傅义山身上勉强下了车 , 只觉得胃都快要翻出来了。
  面前的破旧道观和我记忆当中的一模一样。
  如今看来 , 这地方鬼气森森 , 还没靠近就让我觉得浑身发冷。
  胖子厌恶地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说:“你们俩进去吧 , 我一个阳气充足活生生的大男人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傅义山冷哼一声 , 颇为不屑地扫了他一眼。
  难得胖子竟然没和他计较 , 很怂地钻回了吉普车里。
  他这个态度愈发让我不安了。
  我紧紧贴着傅义山走进了道观里。
  他进去的一瞬间 , 我仿佛听到了一声女人的笑声。
  咯咯一声,风情万种,如银铃敲击人的心房。
  傅义山捏了捏我的手,让我不要害怕往前走。
  真奇怪。
  这一次来,整个道观似乎活了过来,多了一股灵动感。
  木雕仍然是残酷的,但那仅剩的曲线和腰肢却仿佛要舞动起来。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似乎又魂魄在私语。
  我一步步来到最中央的雕塑前,如同小时候那样 , 三跪九叩然后让拿起一旁放置的香,吹开灰后点燃奉上。
  说来真难以置信。
  这些香暴露在空气中不知多少年 , 却仍旧安安稳稳地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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