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放出两只纸鹤去追踪,不过看得出来他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他回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 , 让他帮我去弄两块有点儿灵性的木头来。
胖子立刻明白了我要做什么 , 工作效率自然很快。
我和傅义山才刚刚回到自己的公寓 , 就已经有人敲门给我送来了需要的材料。
好巧不巧, 这一次给我们送东西来的又是王警官。
他一脸好奇 , 加上我也受了他许多照顾,所以我也就不好意思赶他走。
王警官看我雕刻好父母的灵身之后 , 立刻就一副要跟我拜师学艺的样子。
傅义山将我父母的魂魄从镇魂玉转移进了灵身里 , 然后交代王警官将灵身送到寺庙里供奉起来。
王警官的科学世界观已经完全被我们打碎了。他连问都没有问 , 拿了东西便转身离开。
胖子这才问道:“小姑娘 ,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胖爷说,你还是加入咱们灵事局吧。要是自己人 , 以后办事也方便一些。”
我不禁笑了起来:我突然间就成了香饽饽 , 一个两个都要挖我的墙角啊。
一如我没有答应刘玄武 , 自然 , 现在我也不可能答应胖子的提议。
胖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圆滚滚的身子跟着晃荡了两下:“那你说,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想起羲的要求,说道:“既然杨思已经欺负到了我的头上来,自然不能再放任她开开心心的了。”
胖子顿时两眼放光:“哦哦,胖爷我明白了!小姑娘你这是要主动出击把?”
傅义山看不下去,在一旁冷冷地教训:“胖爷,劳驾你别对着我的女人煽风点火。如果你闲着没事做,可以去找找这附近有什么孤魂野鬼需要你缝补旧衣的。”
这话一出,胖子顿时涨红了脸。
我听得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傅义山现在一直对我那么温柔,我都忘了他的本性可是个冰山毒舌男了。
不过 , 也就他敢抓着胖子织女传承的茬儿当笑话讲,换成是其他人 , 恐怕尊敬还来不急吧。
果然 , 胖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 忽然掐着嗓子说:“也就是你,只就知道欺负人家。”
我让胖子这娇羞的模样搞得岔气 , 好险没将自己给呛死。
不过我看得出来,胖子和傅义山带个都是在努力帮我转换心情。
走了这一遭 , 认识了胖子这么一个靠得住的真朋友 , 也真是我的福气。
但我现在已经知道身边的情况越来越危险 , 既然如此 , 就不能再像是从前那样浑浑噩噩的了。
我需要变强。
我送走了胖子,然后将自己的意思说给傅义山听。
傅义山想了想 , 最后居然说:“阴阳交流 , 可以说是变强最快的途径。”
我呆愣了几秒钟 , 然后羞红了脸:“你滚。”
傅义山无辜地看着我 , 手却已经爬了上来:“我的晚晚,这么多天都没有亲热,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念为夫?”
我想到鲁念说的话,连忙跳开一步:“你别闹,说不定我已经有了身孕呢?”
傅义山一愣,然后用看傻子似的表情看着我:“你听谁说的?”
我立刻将鲁念告诉我的情报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谁知道,傅义山却冷笑着道:“简直胡扯。”
我愣住:难道,我被耍了?
傅义山却说:“鬼胎看不出月份这事儿是真的。不过咱们自己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你也不想想傅家男儿世代娶鬼妻——如果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传宗接待怎么来?难道日日夜夜就这么等着孩子降临?”
我听着,顿时觉得有道理。
这么说的意思就是,鲁念看不出外婆怀孕是正常,但是杨肃绝对不该不知情?
我将心里的疑问说给傅义山听了。
后者点点头,说:“这里头究竟如何,还得要问了杨肃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除非是他故意隐瞒你外婆已经怀孕的事情 , 否则,就是那胎儿是在他们出事之后才冒出来的阴胎。”
我不禁问道:“阴胎和鬼胎,有什么差别吗?”
傅义山说:“当然有差别。”
我这才知道 , 这两个名词听起来虽然相似 , 但是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东西。
鬼胎顾名思义就是鬼的孩子。
这种孩子可以是阴灵、但也可以有人的肉身 , 最后到底如何一般是取决于母体。
但阴胎就不一样了。
严格说来,阴胎并不能算是胎儿 , 而是纯粹的因果。
上海这里有一句方言,把小孩子叫做讨债鬼 , 意思就是说孩子都是父母原先欠下的债。
所以父母要对孩子好、甚至要忍耐孩子的蛮不讲理 , 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 , 随着时代进步这样的说法渐渐被质疑。
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 , 原来讨债鬼这三个字是字面意义上的。
傅义山说,阴胎往往是在打过 胎的女孩子身上容易出现 , 一旦生下来 , 那肯定就是要有血光之灾。
但是外婆这里的情况不一样。
如果她真的是在遇到了阴阳裂缝里头的东西才怀孕 , 那肚子里头的东西就很可能是那东西造成的因果。
我没有告诉傅义山自己已经和羲碰过面了 , 所以傅义山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阴阳裂缝里的东西本质上来说就是恶念。
这世界上每一个人总归都有恶念。
而阴阳裂缝里这个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东西就是依靠吸收这些罪恶的能量来生存和成长的。
我下意识地背出《荀子》的名句来:“人之初,性本恶?”
难怪羲说他从创世之初就已经存在了。
这个认知还真是挺叫人绝望的。
傅义山接着说道:“如果杨思真的是那东西得分念,那事情可就棘手了。”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这不是事后诸葛亮么?”
傅义山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只不过,如今我们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东西,我刚才信誓旦旦的自己要变强的说法顿时变得像是一个笑话。
我再怎么变强,能强到羲那个地步吗?
就在这时,傅义山却说:“其实,我倒是觉得你不妨和特案处的人合作。”
我万万没想到我和鲁念谈话的当儿,傅义山的意见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
傅义山笑了笑说:“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刚才我没有想起来——你记不记得杨肃说,鲁家村是在特案处的人来过之后才被毁的?”
我点点头:“这栽赃嫁祸的手段简直简陋得侮辱我的智商,也就杨肃这人当局者迷才会被骗得团团转。”
傅义山说:“可是巧了——傅家被毁之前 , 也有特案处的人去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