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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绝无仅有的女人

第172章 绝无仅有的女人

  “渴了吗?饿了吗?吃点东西吧。”夜色笼罩的旷野,单于刻意压低的声音低沉得让人心跳。
  此刻 , 杨娃娃才发觉已经饿得头昏眼花、虚弱无力。
  她站起身 , 发现身上披着一件青色袍子 , 怪不得不觉得冷。袍子 , 估计是他的吧。
  夜里寒凉,她裹紧袍子 , 接过边上年轻胡人递过来的水袋和干粮 , 拣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下来,顾不得他们的观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自从穿越到战国 , 一刻都没有停歇 , 不是凶险无比的打斗,就是心惊胆颤的马颠,还要和那个胡人斗智斗勇,体力耗尽,再不安抚五脏庙,不再次晕倒才怪。
  “麦圣,去睡吧,我守夜。”单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始终没有移开目光。
  叫做麦圣的年轻胡人就是那个建议单于在旷野过夜的男子 , 他心领神会地点头,走到旁边的篝火堆 , 躺下来 , 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杨娃娃没有忽略麦圣脸上那不易察觉的贼笑 , 心里很郁闷——只剩两人了,多尴尬啊!
  呃……
  不对呀 , 他们说的不是中文,也不是古代汉语 , 而是另外一种语言 , 可能是他们的族语吧。
  可是,她怎么听得懂他们的语言?无师自通一种语言?不可思议。
  她咕噜咕噜地喝水,真是爽歪了。
  没想到 , 水袋里装的不是水 , 而是酒,而且是浓烈割喉的烈酒。
  喉咙里又辣又烧,难受得要死,呛得她猛烈地咳嗽。
  这下,真是爽到家了,也丢人丢到家了。
  单于轻拍她的后背,些许温柔,些许笨拙,温热的掌心一次又一次地贴着她的后背 , 让她再次脸红心跳。
  她豪爽地喝酒,让他情不自禁地赞赏;她咳得厉害 , 让他不由自主地揪着心……她一言一行 , 一举一动 , 轻易地牵动他的情绪 , 他有些懊恼。
  他退回去,不再理她。
  杨娃娃苍白的脸庞因咳嗽而涨红 , 火光辉映下 , 桃红点腮,分外娇媚。
  这一刻,气氛有点诡异。
  她望向那堆篝火 , 看见熟睡的四个护卫,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你不必担心 , 一月之后,他们又是一条好汉。”单于的声音冷硬如刀,看见她眼中流露出的对别的男子的关心,他无端地气恼。
  “谢谢。”她清冷道。
  “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单于看着她,目光锐利得洞穿人心,在黑暗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不用你提醒。”杨娃娃不驯道,心中明白,毁约的下场可能会很可怕,但是 , 总会有机会逃离他的魔掌。
  “你叫什么名字?”听着口气不善的回答,他知道已经戳到了她的痛处 , 于是低缓了语气。
  “你又叫什么名字?”她反问。
  单于一愣 , 随即失笑。
  胆识过人 , 聪慧冷静 , 桀骜不驯,女子中如她这样性情强硬的 , 少之又少 , 至少他从未碰到过,她还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和震撼?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愉悦,道:“禺疆。”
  杨娃娃也是一怔 , 没想到他会轻易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二十一世纪的杨娃娃已经死了 , 来到战国,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么,就从新名字开始吧。
  她曲起双腿,抱着膝盖,“我叫深雪,杨深雪。”
  他赞道:“杨深雪,很美、很好听的名字。”
  她淡淡一笑。
  禺疆看着她,她的皮肤真白 , 就像雪一样洁白无瑕,白里透红。
  他缓缓道:“冬寒时 , 草原上会下鹅毛大雪 , 你应该看过下雪,”
  杨娃娃发现他的目光很直接 , 是男人打量女人的那种目光 , 脸颊不由得热起来,从脖子烧到了耳根。她转头看向篝火 , 神往道:“我从来没有看过下雪 , 鹅毛大雪肯定很壮观、很美丽,有机会一定要去瞧瞧,顺便看看辽阔的草原和草原湛蓝的天空。”
  “你喜欢草原吗?”他莫名地亢奋起来 , 心情雀跃。
  “也不能说喜欢 , 只是好奇。”她暗骂自己。
  幸好,听到她的解释,他面色略暗。
  忽然,灵光一闪,她捂住嘴巴——
  和他闲聊,所说的不是中文或汉语,而是他的语言,她很陌生、却很流利的语言,是胡语吗?这是怎么回事?
  她怦然心跳,“我累了,先休息了。”
  她裹着他的袍子 , 就地躺下来,侧着身子 ,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 , 片刻就沉入梦乡。
  其实 , 她的睡眠很浅 , 稍有动静,就会惊醒 , 今天真的是筋疲力竭。
  怕她着凉 , 怕她睡得不舒服,禺疆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莫名地心疼 , 想要把她拥在怀里 , 保护她,感受着拥有她的感觉。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让她沉浸在温暖的美梦中。
  心潮起伏,可是,他克制着,压下那微涌的冲动。
  一夜无眠。
  在他三十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心潮澎湃,让他感兴趣 , 让他赞赏惊叹,让他的情绪大起大落 , 让他想要去征服、拥有她的全部。
  她 , 是第一个。
  因为 , 他憎恨女人 , 痛恨到了极致;他始终认为,不值得为了一个女人而耽误部落的任何事情 , 更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子。
  杨深雪 , 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女人,就像一匹极品的烈马,需要调教、驯服 , 才能臣服于自己。虽然她已经答应他的条件 , 但是他总觉得她不会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她跑不掉。
  如果她敢逃跑,无论跑到哪里,他也一定会找到她!
  ……
  半个月后。
  “既然你已知道我不是你们要找的深雪公主,伤好以后,你们不要跟着我了。”
  声音轻柔,语气却强硬。
  杨娃娃坐在床沿,已经换下牛仔和衬衫,女扮男装,柔顺长发往上绾起,束成一个简单的男子发髻。
  阔天躺在简陋的床上 , 脸色苍白,双眼无神。
  半个月的调养 , 他的伤口慢慢愈合 , 再过两日就可以下床走动。
  他看着她 , 坚定道:“不 , 你就是深雪公主。”
  “为什么?”她不解道。
  “公主无需明白。”
  “我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 , 无拘无束。”她怒瞪他 , “你们四个不要再跟着我。”
  “公主无需多言,属下四人至死跟随公主。”阔天坚持道。
  “你……”多说无益,她忽而笑了笑 , 站起身 , 背对着他,“你好好休息。”
  从毡帐中走出来,扑面而来的是明媚、温暖的午后阳光。
  杨娃娃似乎闻到了阳光特有的那种焦香,抬头仰望,天很蓝,蓝得很深很深,漂浮着奇形怪状的白云,缓慢地飘移着。
  天色还早,到处走走吧。
  这是楼烦与燕国边境上一处偏远的草场 , 他们在此停留已经十三天。
  禺疆答应过,阔天和夜天明复原得差不多再上路。
  半个月来 , 一行人朝夕相处 , 她的四个护卫和他的六个部属相处得不错 , 虽然语言不通 ,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 , 豪爽率直 ,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彼此的意思大都能明白 , 实在不明白的 , 比划比划也就明白了。
  至于禺疆,这家伙从来不与属下混在一起,总是独自沉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或是望着远处,一副深沉的样子,搞得跟思想家一样。
  那个早上,醒来的时候,杨娃娃再次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怒从心起 , 差点儿狠狠地抽他一巴掌。
  他的部属见怪不怪地忙碌着,她压下怒气 , 冷静地站起来 , 羞红着脸 , 整理好衣服 , 接着察看四个护卫的伤势。四个护卫还在睡梦中,睡得很沉——连续几日的逃亡 , 他们紧绷如弦 , 未曾好好休息,昨夜全副身心地松懈下来,竟睡得又香又沉。
  自从树林里的那个早上之后 , 他们很少说话 , 很少正面接触。
  她很奇怪,禺疆是怎么救治他们的?胡人有草药?有人懂得医术?
  但是,据她了解,胡人的医疗条件很差的,生病了让巫医治疗,谁知道巫医真的会医病救人,还是坑蒙拐骗的巫术伎俩?而且,胡人鲜少中草药,除非与中原汉人交换物品,或者 , 通过野蛮、血腥的劫掠获取汉人财产和物资。
  她问过禺疆,可是他不说 , 只是笑笑。她也问过阔天和夜天明 , 但是 , 当时他们陷入昏迷 , 不省人事,更加不知道了。洛桑和林咏的回答是这样的:喝过他们的奶酒 , 两人就晕乎乎地躺倒 , 直到次日醒来。
  问不出什么,她也懒得问了。
  如果禺疆想要害人,根本不需要这么费劲 , 拉弓 , 搭箭,他们几个就利箭穿胸,魂归西天。
  这半个月,她能感觉得出来,禺疆刻意避开、疏远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
  这倒好,他没有骚扰她,她轻松许多,天晓得,对付他 , 好比一场惨烈的厮杀,全身戒备 , 如临大敌一般 , 稍有松懈 , 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因为 , 他睿智精明,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穿她的所思所想。
  杨娃娃躺在草地上 , 闭上眼睛 , 感受明媚阳光的抚慰,感受和煦暖风的抚摸,很惬意。
  四野幽静 , 大自然的天籁之音渐渐飘远,整个天地只有阳光和暖风……
  阳光下 , 忽然出现一道高大的人影,这人轻手轻脚地走近闭目休憩的女子。
  她肤色白皙,精致的五官组合成一张美丽的脸,清纯而又妩媚,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禺疆觉得很奇妙,她可以无邪得像个小女孩,也可以美艳得让人血脉贲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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