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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我只爱她一人

第224章 我只爱她一人

  他快步上前,扣住她的手 , 她又是蹙眉又是挤眼 , 他就是不松开。
  爱宁儿狐疑地看着他们 , 直觉很不妙。
  禺疆看向爱宁儿 , 眸光森然,“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就告诉你缘由。”
  爱宁儿眸光闪闪 , 惊疑不定。
  他摘下杨娃娃头上的毡帽 , 柔顺的青丝如瀑散落,接着,他说出一个残忍的事实 , “爱宁儿 , 她不是我的护卫,而是我的阏氏。”
  爱宁儿瞠目结舌,这瘦小的男子竟然变成一个女子。
  乌发垂落,衬托出一张惊世绝艳、姿容绝美的脸。
  他真的是女的!真的是女的!她比自己更美!
  她竟然欺骗自己!
  可恶!
  杨娃娃看着爱宁儿剧变的面色、恨意怒火交织的眼睛,心中不是滋味,后悔,惭愧,无奈。
  她不该欺骗爱宁儿,更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 , 她很后悔伤害了爱宁儿。
  爱宁儿一定恨死她了,恨她的欺骗与耍弄。
  “此生此世 , 我只有一个阏氏 , 就是她!”禺疆笃定道 , 紧握着杨娃娃的手。
  “叔叔很爱她?只爱她一人?”爱宁儿颤声问道 , 面色苍白,手足克制不住地发抖。
  “我只爱她一人!”他温柔而深情地看着杨娃娃。
  杨娃娃心神一震 , 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此生此世 , 我只有一个阏氏。
  我只爱她一人。
  言外之意就是,这辈子,她是他的唯一 , 他不会娶别的女子,是不是?
  她又感动又惊喜 , 心中酸酸甜甜。
  然而,对于爱宁儿,这两句话、这个真相太残酷。
  爱宁儿感觉貂裘里的身子冰冷得僵硬,仿佛稍微一动,就会碎裂成片;她的心揪得紧紧的,很疼很疼,疼得喘不过气。
  一个声音对她说:那女人欺骗你!你不能放过那可恶的女人!
  “她爱你吗?叔叔,她有我这么爱你吗?”她捂着心口,泪珠潸潸滚落 , 看向杨娃娃,俏媚的桃花眼悲伤地凝结 , 凄楚地问,“你比我还爱叔叔吗?”
  “居次 , 冷静一下……听我说……”杨娃娃不知怎么安慰她。
  “你比我还爱叔叔吗?说啊……说啊……”爱宁儿声嘶力竭地吼 , 似乎要将心中的愤怒、委屈和苦楚发泄出来。
  禺疆将杨娃娃护在身后 , 拦着步步紧逼的爱宁儿,“即使我没有阏氏 , 即使我不爱她 , 我也是你叔叔,我只能是你叔叔!”
  爱宁儿擦去泪水,吸着鼻子,眨着一双红肿的眼眸 , 瞪他们一眼 , 接着转身离去,肩背挺得直直的。
  杨娃娃觉得,爱宁儿的突然转变,让人费解。
  禺疆温柔地搂着她,低声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若有所思。
  爱宁儿的爱太激烈,同禺疆一样,爱恨分明,勇敢追求。
  “居次怎么了?”帐外,洛桑温和地问 , 眼见爱宁儿脸上犹有泪痕、眼睛红肿,很担心她。
  “走开!”爱宁儿粗声恶气地喝道。
  “居次……”他追上前 , 想安慰她 , 也想陪陪她 , 让她开心一些。
  “滚!滚呐……”她尖声惊叫 , 疾步飞奔。
  洛桑望着她跑远,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中 , 心中怅然。
  帐内,禺疆无奈地叹道:“爱宁儿太任性了!”
  杨娃娃担忧道:“其实 , 我做得不好,我伤害了她。”
  他揽着她坐在毡床上,小心翼翼地问道:“方才,你生气了?”
  “生气?”她恍然大悟 , 原来他问的是 , 他揭穿了她的真正身份,她是不是生气了。她忧心忡忡地说,“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爱宁儿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一定恨死我了。我欺骗她、戏弄她,是不是很过分?”
  “过分?不说清楚,爱宁儿就不会明白,我也不想再拖下去。”他拍拍她的肩,温柔道 , “不早了,睡吧。”
  次日清晨 , 一出寝帐 , 刺骨的寒气侵袭而来 , 杨娃娃裹紧貂裘。
  寒风呼呼 ,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地飘飞,簌簌的落雪声是寂静寒冬中唯一的声响。
  放眼望去 ,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 地上、树上、毡帐上堆满了雪,雪光刺眼,莽荡空旷。
  禺疆外出打猎 , 真儿陪着她在毡帐区漫步。
  走累了 , 正要打道回帐,真儿对她说,居次从远处走过来。
  杨娃娃望过去,冰天雪地中,一抹鲜红的倩影分外抢眼。
  那倩影慢慢近了,的确是爱宁儿。
  她步履凌乱,踉踉跄跄地走着,似乎饿了三日三夜,又像一个醉汉 , 走得不稳。大红锦裘松散,有点脏 , 她头发凌乱 , 面色苍白如雪。
  接近她们 , 爱宁儿抬起头 , 那双清亮有神的眼眸不再有以前的风采,目光涣散 , 无神而虚弱 , 仿佛一缕淡淡的青烟,轻轻扫过她们。
  爱宁儿一声不响地走开,仿佛眼前并没有站着两个人。
  杨娃娃诧异地看着她 , 直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爱宁儿走得很慢 , 步履虚浮,雪花落在大红锦裘上,一点一滴地吞没了那抹红色。
  真儿狐疑地问:“阏氏,居次怎么了?”
  杨娃娃也想知道,爱宁儿发生了什么事。
  一大早,她为什么从外面回来?还一身脏乱?难道昨晚她有没有回帐?
  ……
  这日午时,在议事大帐,丘林基泰郑重表示:如果居次坚决不嫁,他们不再勉强。
  他还说,两个部落不能结成亲家,虽然很可惜 , 不过总要居次愿嫁才行。
  丘林野不发一言,落寞地跟着父亲回去了。
  禺疆疑惑不解 , 但也没有多问。
  本以为丘林基泰会不依不饶 , 没想到峰回路转 , 他们不再提起婚事,何乐而不为?
  杨娃娃也很纳闷,为什么丘林野转变得这么快?
  如果丘林野坚持娶爱宁儿 , 丘林基泰不会善罢甘休。
  难道是丘林野放弃了?爱宁儿跟他说了什么才让他罢手的?
  还有,这日清晨爱宁儿从外面回来 , 一副失魂、憔悴的样子 , 当真不可思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这些事的真相,无从得知。
  草原的冬季 , 是苦寒的日子。
  部民们宰杀了大批牲畜 , 只留下壮健的母畜与少数公畜过冬,作为来年繁殖的种畜;男女老少躲在破烂的帐篷里,忍饥挨饿有上顿没下顿,一日又一日地煎熬着。
  天色阴霾,铅云沉厚,砭骨的寒气无处不在,广袤的雪原显得格外的空旷与寂寥。
  积雪很厚,覆盖了一切,风雪依旧肆虐 , 统治了整个草原。
  丘林氏部落离开挛鞮氏部落已经半个月了。
  知道真相后,爱宁儿足不出帐 , 整日发呆。
  黑妹说 , 居次照常吃喝歇息 , 就是默然不语 , 面无表情,仿佛那结冰的月亮湖。
  杨娃娃想去看看她 , 终究还是没有去。
  还是不要刺激她吧。
  爱宁儿着实可怜 , 短短两三个月,接连失去疼爱她的阿爸、阿妈;爱上崇敬的英雄,却得不到回应 , 甚至遭到残忍的拒绝;还被人欺骗、戏弄 , 她才十六岁,怎能承受得了这么多打击?
  杨娃娃不知道爱宁儿能不能承受这一连串的打击与痛苦,不知道她的伤痛会不会好,不知道她能不能走出来这个困境。
  由于天降大雪,在帐内待了好几日,杨娃娃昏昏沉沉,精神萎靡,四肢乏力,浑身难受。
  再也憋不住,她戴上毡帽 , 裹上大氅,出帐透气。
  一路上 , 部民们一个接一个地问好:阏氏好,阏氏好……
  他们的问候很诚恳 , 神色恭敬 , 她回以诚挚的问候与微笑。
  几日前 , 禺疆征得她的同意,向整个部落宣布:
  他的阏氏,就是杨深雪。
  部民们幡然醒悟 , 那个机智勇敢、气度不凡的瘦小护卫 , 竟然是女扮男装,还是单于的阏氏,怪不得那么帮着单于。
  他们承认 , 单于的阏氏确实很有本事 , 聪慧美丽,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飘逸脱俗,又温和可亲,不像冰溶阏氏那般高高在上,冷漠高傲。
  离开毡帐区,远离了部落,此处是积雪覆盖的原野,北风呼啸,沉寂空旷 , 荒凉寒冷。
  洛桑随着杨娃娃往草原走,“阏氏 , 我不明白,阏氏为什么还不嫁给单于?”
  她也想过这个问题。
  扪心自问 , 过了几个月 , 她的想法已经改变很多,现在她愿意嫁给单于吗?
  她怀着禺疆的孩子 , 被他的真情所感动,不再想着离开他 , 甚至想着永远留在他身边 ,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她喜欢他,爱上他。
  爱他 , 就应该嫁给他。
  可是 , 总有一个声音对她说:再等等,再等等吧,明年再说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许是担心那骷髅链子突然出现,带她穿回二十一世纪。
  “生下宝宝以后再说吧。”她望向广袤的雪原,目光悠远。
  “我觉得,单于对阏氏的爱,大多数男人做不到。”洛桑诚恳道。
  “我知道单于对我很好,很爱我 , 我也很想守着这份爱。可是,当我告诉自己:嫁给他 , 嫁给他 , 我就会心慌 , 就会烦躁。我承认 , 我喜欢他,可是 , 我不能确定这种‘喜欢’是不是‘爱’ , 是不是可以付出一切,能不能为了他永远留在草原、不回去?”杨娃娃愁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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