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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我是她的夫君

第93章 我是她的夫君

  刘曜夹了一小块牛肉,递在我唇边 , “多吃点儿。”
  我张嘴吃了 , 甜甜地笑 , 目光微转 , 瞥见刘聪正阴寒地瞪着我,面冷如铁。
  他这样的表情 , 我并非没有见识过 , 这是他最怒的时候,他体内的怒火正如狂潮浪滔涌荡不绝,向我汹涌而来 , 像要卷走我。
  “容儿 , 怎么了?你心神不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刘曜担忧地问。
  “没什么,可能是里面太闷吧。”我轻然一笑。
  他拉我站起身,扬声道:“父王,孩儿有事禀奏。”
  所有人都停杯放箸,看着我们。刘渊并无惊讶之色,声音颇为洪亮,“什么事?”
  刘曜牵着我的手,郑重地介绍道:“父王,这是孩儿新纳的女子,叫做……”
  “王上 , 小女子叫云香。”我抢过话头,屈身一礼。
  “父王 , 云香是孩儿喜欢的女子 , 望父王也喜欢云香。”虽然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自称云香 , 但也照我说的接口了 , 他端起酒杯,示意我也端酒杯 , “孩儿和云香敬父王一杯。”
  “好 , 纳妾一事,我没有异议,好好对待人家。”刘渊呵呵笑道。
  刘曜和我正要饮酒,忽然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且慢!”
  这是刘聪的声音。
  他走到中间 , 那双失去了冷静的黑眼交织着悲愤与阴沉 , “父王,孩儿有事禀奏。”
  刘渊眉头一皱,“说!”
  刘聪侧过身来,手指着我,“这个女子不是云香,父王,她是孩儿心之所爱,恳请父王将她赐给孩儿!”
  冷沉的一席话,引起众人哗然,所有目光都朝我射来。尤其是张夫人和呼延依兰的目光,恨不得赏我两个耳光。而刘曜 , 我感觉他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我看见 , 他瞪着刘聪 , 目光如冰如弦 , 一碰就碎 , 一奏就裂。
  接着,他转头看我 , 目露疑惑之色;我对他摇摇头 , 示意说,刘聪所说的,我不明白。
  刘渊怒道:“她不是云香,又是谁?”
  “她是中原女子 , 叫做容儿 , 她已经是孩儿的女人。”刘聪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容置疑,“父王若是不信,可问问母亲和依兰,她们都见过容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渊喝问。
  “王上息怒。”张夫人连忙解释,“聪儿的确有过一个侍妾,和这位云香姑娘长得很像,不过,人有相似 , 妾不敢肯定这位云香姑娘就是那个侍妾。”
  “母亲……”
  “聪儿,不可胡闹。”张夫人叱责道 , “这位云香姑娘是曜儿的女人。”
  刘和突然道:“父王 , 容孩儿说几句话。”
  得到刘渊应允 , 他朝我略略挑眉 , 一本正经地说道:“云香姑娘不配入咱们刘家,方才 , 孩儿看见她和四弟在外面搂搂抱抱、拉拉扯扯 , 是她勾引四弟的。孩儿以为,云香姑娘是一个轻浮淫dang的贱妇,不能让她入咱们刘家。”
  他话音方落,立即有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吼道:“放屁!”
  是刘曜和刘聪同时出口。
  刘和气恼地挤眉 , “父王 , 孩儿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四弟和亲眼目睹的人。”
  刘聪怒道:“容儿是我的女人,怎么能说她勾引我?我是她的夫君!”
  刘和不再多费唇舌,坐下饮酒。
  刘渊气得不说话,刘曜也不出声,只握着我的手,整个宴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氛围当中。
  “王上,不如这样吧,看看这位姑娘自己怎么说。”呼延王后笑着打圆场。
  “嗯。”刘渊缓缓道,看起来有些烦心。
  “云香 , 你真名叫什么?”呼延王后的嘴角蕴着一抹柔和的笑意。
  这一幕,我始料未及。
  原本我以为 , 刘聪再怎么震怒也不会当场闹事 , 我想不到他竟然在宴席上求刘渊将我赐给他。
  我正想开口 , 刘聪的眼睛布满了可怖的戾气 , “容儿,想清楚了再回答 , 否则 , 后果你无法承受,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缓缓道:“王上,王后 , 小女子真名叫做云香 , 除了将军,不认识其他人。”
  刘曜似乎松了一口气,朝我一笑,如日光般温暖。而刘聪,脸上乌云滚滚、阴风阵阵,似有狂风暴雨即将侵袭。
  刘渊威严道:“聪儿,人有相似,你认错人了。”
  刘聪以笃定、冷酷的口吻道:“孩儿绝不会认错!”
  撂下这一句话,他拂袖离开 , 步履沉重而快捷,旋起一阵逼人的冷风。
  宴席继续 , 但众人看我的目光更有趣了 , 呼延依兰的目光含着些许的怨恨。
  我坚持到最后才离开 , 随刘曜回别苑。
  ……
  夏夜的微风从小窗越入 , 烛火摇曳,光影暗淡 , 一室寂然。
  从出了王宫大门到现在 , 刘曜对我很冷淡,一直缄默着。他脱衣后径直上床躺下,我坐在床沿 , 扳过他的身子 , 嗔怒道:“刘曜,你不是男人!”
  他没应我,闭着眼,我不再多说,躺在身边,枕着他的臂膀,背对着他。
  也许,他是等我主动向他坦白吧,我就偏偏不主动。
  过了片刻,刘曜翻身而起 , 目光犀利得穿透人心,“我怎么不是男人?”
  “男人大丈夫,敢作敢为 , 有什么话就说 , 哪像你这样 , 藏着掖着。”
  “我没有藏着掖着。”他被我抢白得有点儿窘迫 , “我是相信你。”
  “假如你相信我,就不会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我委屈道 , 别过脸 , 不看他。
  “好好好,是我错了。”刘曜扳过我的脸,搂着我坐起来 , “那我现在就问,你和四哥怎么相识的?”
  刘聪说得出我的名字 , 容儿,就说明我和他相识,刘曜不会笨到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简略地叙述,我在洛阳街衢与刘聪初识的经过,之后的感情纠葛跳过不说,接着从去年八月说起,他来洛阳看我,想带我走,我不肯 , 他也没法子,只说他还会再来 , 不会放弃。
  刘曜应该相信了我与刘聪简单的情事纠葛 , 嘘唏道:“想不到四哥和我一样 , 多年来对你念念不忘 , 还当众抢人。”
  我嗔笑,“你们匈奴男人都是那德性 , 就喜欢强迫女人 , 霸道得不可理喻。”
  “我什么时候强迫你了?嗯?”他靠近我的唇,嗓音分外的低沉,“既然你说我霸道 , 我就霸道给你看。”
  “不行……啊……”我想逃 , 已是来不及。
  他箍着我的身,吻我的唇,炽热地吮吸,霸道地封锁,却终究遵守了承诺。
  ……
  接下来的两日,相安无事。
  刘聪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得到我,我禁不住想,他会怎么做?我又该怎么应付?
  兄弟争一女,愈演愈烈 , 自然是最好,我就可以渔翁得利 , 伺机逃走。
  这日 , 一个下人在房外探头探脑 , 鬼鬼祟祟的样子很可疑。
  我心中一动 , 支开白露和银霜,那个下人立即进来,对我说了一句话——
  四王子让我转告姑娘一句话:夫将者 , 国之辅也 , 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
  刘聪为什么让人转告这句话给我?那年,我在抄书 , 就写了《孙子兵法》中的这句 , 他无赖地抢了去。今时今日,他对我说这句有何用意?难道是叫我选择他?
  不,不仅如此,他知道我不会选择他,这句话必定还有深意。
  对了,后来,我将《孙子兵法》中的这句写了一幅字,飞鸽传书给司马颖,算是对司马颖的回应,也是对刘聪的承诺 , 一箭双雕,一石二鸟。难道 , 他托人转告我这句,与司马颖有关?
  司马颖不是死了吗?难道……
  我不敢再深想下去 , 禁不住发抖。
  突然 , 外面传来嘈杂声 , 好像有人在大声争吵,声音越来越大。
  竟然是刘曜和刘聪。
  我立即走出寝房 , 刘聪硬闯进来 , 刘曜想拦住他,两人就一边过招,一边往这边走来 , 身后跟着一批侍卫和下人。
  两人武艺相当 , 难分伯仲,既无法撂倒对方,也无法停止,就这么你来我往,拳脚相向。
  我喊了一声“住手”,他们不听,继续以拳头招呼对方,难分难解。
  这不就是我想看见的吗?
  可是,此时此刻 , 我只想制止他们。
  “住手!听见没有?”我奔过去,想劝开他们 , 反而被他们抓住 , 一人抓住我一臂。
  “放手!”刘曜喝道 , 眉头紧皱成小山。
  “我叫你放手!”刘聪怒吼 , 如猛豹吼啸。
  刘曜用力一扯,我过去一点;刘聪用劲一拽 , 我又回去一点。就这么扯来扯去、拽来拽去 , 来来回回,痛死了。
  我怒了,“我的手已经断了,你们是不是要我变成废人?”
  他们立时松了力道 , 却仍然扣着我的手臂 , 担心被对方趁隙夺走。
  刘曜怒火焚睛,火势熊熊,似要喷出来,“她是云香,不是你的容儿,她是我的!”
  刘聪因为暴怒变成一头失去了常性的野兽,随时把人撕烂、咬烂,“容儿是我的女人,不信你问她,她还怀过我的孩子!”
  刘曜不敢置信地看我,黑眼漫上了痛意与血色 ,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怎么回答,想摇头 , 却又不敢 , 因为 , 刘聪以司马颖威胁我。
  “为什么骗我?”刘曜嗓音悲痛 , 像是经受了沉重的打击,脸孔被那种刻骨的痛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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